时入四月,已是暮春。
宿阳市在地理意义上属于北方,冬天有供暖,但就气候来说,却比帝都那种真正的大北方,要暖和得多,每年所谓暮春三月时候,已是杂花生树、群莺乱飞,开始有了许多初夏的味道了。
大街上很多心急的女孩子,早已迫不及待地换上了各式长短裙,学校里边要稍稍地保守了那么一点点,但也有若干女孩子,比如陈白鹭,开始穿起了过膝裙。
袁立阳的生活波澜不惊。
上课,看书,喝茶,享受着眉目传情的一点小暧昧。
偶尔盯着陈白鹭白挺细美的小腿发会儿呆。
跟商家兄妹俩,加上房名伟,又一起吃过一次烧烤。
三月份就这么忽忽悠悠的过去了,四月份也不知不觉就又过去了好几天。
哪怕仅仅只是在理论意义上,距离高考也已经不足两个月了。
高三四班教室里的气氛,开始越发的浮躁——
那天中午,袁立阳居然看见一男一女两个同学,在教室最后一排公然地抱到了一起,虽然就那么一下,女孩子很快反应过来,就把对方推开了,应该算是偷袭,但毕竟,她也没恼,不是么?
还有一天,傍晚回家吃了饭回来,袁立阳从房名伟身上闻到了一股烟味——这家伙上辈子是抽烟的,袁立阳也是抽烟的,但是在记忆中,两个人身上的烟瘾,应该都是在大学时候染上的。甚至还是袁立阳带房名伟入的坑。
某个上午课间操时间,隔壁的高三三班,也就是另外一个尖子生班,忽然有个女孩子放声大哭,哭声连课间操的大喇叭都压不住。
紧张、压迫、苦闷、愤怒、暴躁、饥渴、希冀……高三。
所谓在地狱里仰望天堂,大抵如此。
但袁立阳一如既往的淡定,甚而连周萍萍都表现得情绪相当稳定。
她最近笑得越来越多,愁眉紧锁越来越少,偶尔走在半路碰上了,她不说话,却总是会在眉目之间,给袁立阳一个羞涩而又甜美的笑容。
反倒是一向从容淡定的陈白鹭,开始有点压不住真火了。
笑容开始少了,发呆开始多了,温婉可人开始少了,忽然被某一句可能并不是太可笑的笑话给逗得大笑不已的时候多了。
心浮气躁。
学校广播里,从三月份开始,赵植芳的声音消失了好长一段时间,估摸能有一两个星期,袁立阳虽觉诧异,但也不曾在意,后来才从陈白鹭口中得知,她已经辞去了广播站站长的职务,去帝都参加艺考了,袁立阳才恍然大悟。
可不,如果是十年后,大概手机推送上又该整天都是最美考生的新闻了,而等到九月份,就该是今年最美校花……啧,纯炒作,没劲。
四月中旬,全市第二次摸底考试准时到来。
考试之前老师们就纷纷地告诫学生:注意,心态保持好,按照惯例,这次摸底的题可能会比较难,比第一次难得多!所以,心态不要崩!
第一场语文考完,大家都反映还行,有一点难,但是还能接受,就是拿捏不准的地方,比第一次摸底考试的时候,多了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