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是草药,产自偏远的闽越地区,运到长安费时费力,价值连城,但韩岩和刘彻所用的手帕会经过一大盆捣烂的杜若浸泡,身上所穿的衣物更是大有文章,但在外人看来,两人不过是丝绸锦袍,毛绒手帕,和普通贵族没什么区别。
“豕,你在长安下属县城的房产置办得怎么样了?”韩岩坐在池边,用手帕擦了擦脖子里细密的汗珠,随口问。
“到是有人卖宅,但他们要价很贵,正在谈。”豕拎着宽大的袖面当扇子使。
“只要价格不太离谱就拿下,长安商业繁荣,朝廷规定的卖宅律令差不多全废止了,官府那边便报我的名字,想来应该会给些面子。”
“那是,我们岩世子声威震长安……”豕习惯性拍马屁。
韩岩翻个白眼,你丫能不能换一种花样,一句话拍小半年,都成口头禅了。
“二蛋,献给皇帝的礼物造得怎么样了?”
“铸造基本完成,匠人们正在进行最后的详细雕琢。”韩二蛋脸不红气不喘,晨跑纯粹是陪大家玩,起不到锻炼效果。
“那便好。”韩岩点头。
……
初春时节,朝廷政务繁忙,卫绾身为御史大夫,这些日子忙得不见人,也没时间来教导刘彻,便上疏景帝,推荐儒生王臧担任太子少傅,替他教刘彻儒学。
但这王臧和卫绾不一样,老卫性情宽厚,拿韩岩当弟子看待,见他和刘彻玩闹也不训斥,反而笑眯眯的,师兄弟相亲相爱,当老师的便很高兴。
但王臧却很操蛋,严格要求“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眼里容不下沙子,一点都看不惯韩岩和刘彻玩闹,你一个陪读的和皇太子同座,岂不是很荒谬?
给我站着。
人要看清自己的身份,认清自己的地位,皇太子宠幸你是你的福分,但你不能上房揭瓦,与来日至尊勾肩搭背,成何体统?
将手伸出来,罚十板子,再给我去门口罚站。
每天被针对,韩岩却只能受着,在封建时代“任性”是一种奢侈,除非你是皇帝,不然这俩字想都不要想,打老师,骂老师,违逆老师,这种事绝对骇人听闻,比违逆爹妈的下场还惨。
这王臧是个死脑筋,哪怕刘彻求情也只是当下给面子,明天再来上课老子照样还收拾你,不信皇太子天天给你求情……
这样次数多了,刘彻便干脆大手一挥,兄弟给你放假了,免得总受责罚。
最后便苦了我们的大汉武帝,一个汲黯,一个王臧,生活简直是日月无光……
吃过朝食之后,刘彻哭丧着脸去上课,韩岩在门前挥手告别。便带着浠儿去城里闲逛,韩二蛋和豕则各自去忙碌。
前些日子下了大雪,一场霜把雪堆凝得厚实,小半个月还没有消尽,街道上四处是水渍和泥潭,偶尔还会散发恶臭,大汉朝的卫生环境相当堪忧,和穿越前所想的青山绿水完全不搭调,随地大小便是百姓的特权,乱扔垃圾是人民的福利,即便是在长安,街道上不干净的地方也随处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