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建制的骑队、关外的马刀、大批量的火药味,这一切都让田尔耕忧心忡忡。
而且对方居然打探到了他的身边。
“官人回来了。”田尔耕的夫人柳氏端上了腾了几遍的晚饭,脸上写满了担忧和顾虑,怯生生的说道:“官人,此事了结,振远镖局缺个总镖头,一个月三十两银子,也算是个营生。”
“难不成是建奴那边,尚虞备用处的人?”田尔耕下意识的咀嚼着饭菜,思绪却早就不在饭桌之上了。
柳氏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不再言语。
新帝登基后,她的官人变了模样,倒是让她打心里头喜欢,这才是她心里男子汉的样子!
也是她当初不顾父母反对嫁给当时还是锦衣卫千户的田尔耕时,心目中想要的模样。
可惜,时过境迁,柳氏也不是当初那个丫头了。
她心中喜爱的模样已经越来越不重要,这个家的以后,才是她考虑的重心,闺中怀春和府中大妇是完全不同的两种心境。
他官人现在做的事,太危险了。
田尔耕才慢慢回过神来,笑着说道:“你刚才说什么?刚才我在思考前几日有人构陷之事,一时间有些走神了。”
柳氏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些男人有的时候真的很奇怪,当初在魏忠贤手下的时候,田尔耕是何等模样?
欺上瞒下、构陷污蔑、指鹿为马、酷刑逼供等等恶事,事事都做,得罪的人海了去了,可是那是柳氏何曾担心过田尔耕的以后?只是觉得田尔耕恶贯满盈的模样,面目可恶罢了。
但是现在她却无比的忧心,她拢了拢头发,带着一丝凄楚的笑容说道:“前些日子,户科给事中程凤元死了,官人可曾记得?那歹人留血书,胆敢再查就继续杀下去。结果呢?户部的人跟疯了一样,查的更加苛刻了。”
“前几日官人不在家,在通惠河当值,新任户科给事中带着人都查到了家里来。都查到了左都督府了。”
田尔耕点了点头,一脸坦然的说道:“我记得当时准备了不少的银钱和账目,让户科给事中来的时候,都交给他们,你给了没?万岁宽宏,主动说明问题都会…宽大处理,你可不能为了眼前蝇头小利,忘了我的叮嘱。”
柳氏理所应当的说道:“既然是官人交代的,自然是要按照官人的意思办,我把家中的仆人都给辞了,还把家人的名额按着万岁的规定,解散了一批,留下了几个忠勇之人。”
“倒是万岁后来差人取走了家中的丹书铁券,妾身不知其深意,但是还是将丹书铁券给交了。”
一家之主,说一不二。
柳氏在这种大事上还是拎得清,当然要听一家之主的,田尔耕跟着魏忠贤的时候,可谓是坏事做尽了。
“那就好,那就好,哈哈。”田尔耕最害怕的是什么,就是万岁抓着他过去的事不放,过去做的那么多事,可不是一个从龙之功就可以抵了,拿走丹书铁券,基本代表看在田家祖上的面子,过去的事,既往不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