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晨朝之后,某去了乾清宫,与万岁商定,三日之内,将灭门凶手羁押归案。办不到,提头去见万岁。”
田尔耕站在校场的点将台上,声音不是很大,但是迅速传遍了整个点将台,传令兵将田尔耕的话,迅速的传到了各营,整个校场在小声喧嚣后,变得平静。
“白浮泉爆炸,我们的手足,同为锦衣卫缇骑,死于非命,死的不明不白。时至今日,所有尸首的脑袋依旧找不到,想来是被人拿走做了酒杯。”
“十二家灭门,一百七十二条人命,连襁褓里的孩子,六个月不到的孩子,死了两个。”
“某,意不平。”
田尔耕突然青筋爆抖一拳打向了天空,愤怒的喊道:“君辱臣死!”
“君辱臣死!”
“君辱臣死!”
山呼海喝,是他们这种时常面圣的缇骑们的必备的技能,号子声由凌乱慢慢的整齐,最后变成了一股冲天的杀意,如同暴雷一样的呼喝声,带着这股杀意,传向了京师五城的角角落落。
五城兵马司在早上的时候,就接到了万岁爷的圣旨,三日闭城,彻查昨夜灭门惨案,五城兵马司也没有造反的勇气,将大门一关,不管谁来活动,都装作是那埋在沙子里的鸵鸟,就四个字,不闻不问。
锦衣卫的力士手持巨斧短铳和东厂的番子手持腰剑和手铳,就顶着五城兵马司的驸马都督的脑门上,但凡是有开城门的命令,力士和番子保证手中的短、手铳让他们的脑袋开花。
震天的呼喝声之后,缇骑如同疯了一样冲出了西江米巷时,而张维贤也骑着高头大马在巡铺之间巡逻着。
城中的巡铺都归了大明的金吾卫,张维贤对这件事无比上心,这巡铺的火夫,没有额外的军饷,但是只要是公权力,都有营生的机会。
比如这对金吾卫负责的密谕之事,就是一件美差,时常在万岁面前刷脸,维持简在帝心。
从龙之功不能吃一辈子,需要时不时的在万岁爷面前露露脸,沟通下感情的同时,立一些不大不小的功劳,就能保证他们国公府的日子平平静静的过下去。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是五军都督府再次越过兵部做事的一个契机!
自从于谦担任大明兵部尚书,并且在也先攻打京师,力挽狂澜之后,五军都督府唯一越过兵部尚书办的一件差事,张维贤当然极为上心。
“父亲,叔叔伯伯都在传,万岁对外戚不公,我们此时为万岁办差,是不是有投献的嫌疑?”张维贤的长子张之极小心的问道。
张维贤挠了挠头,自己怎么就生了这么个混球儿子?
他用力一脚把张之极踹翻在了地上,看了一眼刚刚弱冠之年的孙子张世泽说道:“世泽给你父亲解释下,什么是世泽。”
张维贤非常头疼他的儿子,他们张家历经二百年的风风雨雨,巍然不动。
当年移宫案的时候,魏忠贤客氏李选侍的姘头,可是张维贤从李选侍手中,夺过了天启皇帝朱由校,并且亲自抬着轿撵,将天启皇帝抬上了皇位。这就和魏忠贤结下了梁子,而且是不死不休的地步,可是魏忠贤还是不能把张维贤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