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鲸的奏疏朕昨夜连夜看了,这奏疏暂且摁着吧,朕就是给了钱给了粮,能到军卒手中吗?终日打鹰终有一日会被鹰给啄了眼。”朱由检摇头算是回绝了陕西、山西请求拨款的要求,毕自严盘的账目显示,这七年来,年年拨款调粮,可是陕西、山西各军所,压根就没有一次收到银子和粮食。
陕西、山西的局势已经控制不住,扔多少钱粮进去都填不满的黑洞,朱由检索性不费那个劲,百姓闹起来,这群欺上瞒下的大户们,大概才会想起来,大明的天下是一个叫花子带着一群泥腿子打下来的天下。
“广西巡抚王尊德奏疏,广西大盗胡扶龙平,请恩赏擢。”
“留到明日廷议之后再议。”朱由检思虑了片刻,广西大盗胡扶龙的事,已经折腾了两年,屡屡兵败,还是王尊德把这事给办了。
之前都是以剿为主,可是这民匪都是这个模样,越剿越范围越大,而且已经有了燎原之势,王尊德到了之后,剿抚并用,倒是开创了极好的局面。
但是王尊德是典型的阉党,魏忠贤都死了,他还在家中给魏珰供着香火,封赏之事,文渊阁给出的意见是不准,朱由检正在一力促成此事。
“礼部侍郎上言,先帝谥号【达天阐道、敦孝笃友、章文襄武、端靖穆庄勤哲皇帝】。”
朱由检没有马上回答,看着张嫣死死的盯着窗外,摇头问道:“皇嫂以为如何?”
“皇叔定吧。”张嫣回过神来,脸上带着一丝局促不安的笑容,事情终于来到了这一步,定谥号的这一天。
“把哲改为悊吧。”朱由检点头,对着王承恩说道。
王承恩手中的奏疏啪的一声掉在了车驾上,随后慌张的捡了起来,有些疑虑的说道:“万岁爷,哲和悊,不是一个意思。”
折了口还是折了心,朱由检当然清楚,张嫣也清楚,礼部的官员们也清楚。
而这个悊,其意为视之不明。
“照办就是。”朱由检却坚持了这个说法,盖棺定论的时候,还是把事讲清楚的好,朱由校是面对繁杂的国事,最终累了选择逃避,这是事实。
皇帝是一个掌控着整个中原王朝兴衰的职业,有自己的历史责任,选择逃避,也是一种不耻。
求荣得荣,求耻得耻。
“海盗郑芝龙、钟斌破海澄,入中左所,总兵俞咨皋回郡。这事在海澄闹的很凶,但是郑芝龙却没有继续进兵,反而遣使者,找了总兵俞咨皋意欲进京请降,俞咨皋不敢定夺,上报,请万岁爷定夺。”
“郑芝龙?”朱由检猛地坐直了身子,眼神中带着些许的奇怪,愣了半天,才点头说道:“准了。”
郑芝龙的海盗团年收入一千万两金花银,真正的大明第一富豪。
张嫣眉头紧蹙的说道:“皇叔,郑芝龙天启元年,贺新帝登基,遣使入朝,使者被一顿戏谑,恼羞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