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每次建奴入关劫掠,都是大明重兵布防在陕西、山西、河南等地,趁着大明平定民乱的契机,京师空虚,黄台吉只要得到消息,就会入关来劫掠一番,满载而归。
大明始终陷在平定民乱,还是平定建奴叛乱,两线作战的困扰之中,诺大个大明,生生被两线作战给拖垮了。
朱由检对孙承宗说道:“所以,孙帝师,蓟门、遵化,不可以有失。”
“蓟门火炮局虽然已经营生,但是依旧未曾形成战力,最早也在后年可堪一用,万岁,若是明年调兵山西,恐有不测。”孙承宗很老实的交待了这么做的后果。
西暖阁里十分安静,大明朝的臣子们,静静的等待着年轻的皇帝,对此进行抉择。
“山西暂不进兵,一切交给耿如杞打理,每日发咨文征询,但凡是有需要增兵,则即刻增兵就是,建奴来了的话,朕亲自领着锦衣卫和腾骧四卫,与之抗衡。”
朱由检如此决定。
这世界上哪里有那么多两全其美的好事?
朱由检能做的就是两害取其轻,若是黄台吉敢来,朱由检就敢亲自前去迎战,介时就是一场以天下为赌注的豪赌。
朱由检不敢保证自己赢,但是他黄台吉必输无疑。
“这……”
孙承宗和袁可立互相看了两眼,最终还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万岁从来不是一个喜欢口出狂言之人,言出必行的万岁,若是建奴真的入关,可能万岁真的可能会去迎战。
孙帝师也好,袁军门也罢,他们同样无法阻拦大明皇帝想做什么,无法相劝之下,只能早早的做筹备。
按照孙承宗的分析,倘若山西乱起来,必然需要增兵之时,就是建奴破长城入关劫掠之刻。
当然,这都是孙承宗的分析。
他站在一个兵部尚书的立场上,分析战局,当然是遵循料敌从宽的原则,在制定战略战术的时候,尽量将敌人想象的足够强大,多做筹备,但是在具体宣传上,又要冠以建奴、贼寇等字眼,表明自己的立场,表达自己正统对敌寇的藐视。
耿如杞在任山西巡抚近五载,而他的老师秦士文则就任山西也是数年之久,耿如杞既然敢下手,自然是抱有了万全的把握。
“王八蛋!取我的刀来!”
耿如杞看着手中的账目就是猛地一甩,也不等近卫取刀,他直接从军卒的手中拿过朴刀,一刀砍在了靳良玉的脖颈处。
朴刀既不算长兵,长兵是那种钩镰枪,战阵杀敌,马背上用的长兵,而说朴刀是短兵的话,又有些太长了。
朴刀别名“着裤刀”,可以挂在裤腰带上。极简陋,安上短把就是用于刀耕火种的砍柴刀,按上了长把,就是上阵杀敌的朴刀,大明八刀之中,并没有朴刀,朴刀这东西都是民用。
不够锋利的朴刀,即使是耿如杞用,也是一刀没有把靳良玉砍死,随后耿如杞再次举起手中的刀,一刀又一刀,生生把靳良玉的脑袋砍了下来,才气喘吁吁的坐在了地上,看着一地的狼藉。
近卫们不敢上前,唯有跟随而来的锦衣卫,给耿如杞递上了一把方巾。
耿如杞擦拭之后,血红色的方巾,怕是洗不干净了。
红巾军当年的红巾,本身就是素巾,不染色,上阵杀敌,时日久了,才变成红色。
自宋廷南渡之后,岳飞联袂河朔的战略下,金国的土地上,都是起义军,以红巾为号,一直活动了明末时候,朱由检渡过长江收复中原,才算是停下。
锦衣卫对此见怪不怪了,他们在西山诛杀山魈和黑眚的时候,很多锦衣卫都是如此不告而诛。
因为山魈黑眚做的都不是人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