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以黄立极癫狂为由,召回黄立极。
让范文程喘了一口气,毕竟吴孟明这个可以和代善正面较量的锦衣卫千户,天天盯着他的脖子,弄的他睡觉都不安稳,生怕第二天醒来,脑袋已经搬了家。
但是黄立极哪怕是走了,也有一个无法解决的问题,而此时的范文程待在大政殿的屏风之后,听着大政殿上的讨论,只能深深的叹气。
此时的代善,自从柳絮儿入了府之后,变化极大。
但似乎代善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
自古戏台上的戏子,政斗里的朝臣,都需要有观众,而这些观众在戏外,而台上的戏子,深陷权斗的权臣,都在戏里。
又如何能够认清楚自己呢?
其实老奴酋不止一次要给范文程两兄弟许官,范文程那时候忙着架构尚虞备用处,也一直代领尚虞备用处提领。
而小奴酋,也曾经谈起过要给范文程官职,都被范文程拒绝了。
范文程要的是元辅,而不是此时如同草台班子,做什么事都跟冬猎吵吵闹闹一样的后金汗国。
他在等着黄台吉称帝,彻底立下了一套行之有效的规矩,而这套规矩出自范文程之手,这就是范文程这么些年,所求之事。
自我实现。
有时候站在这屏风之后,范文程这种戏外的心态,反而看的更加清楚。
比如阿敏忽然强势起来,在大政殿上,肆意指摘黄台吉前段时间定下的状告贝勒坐罪例之事,黄台吉被怼的哑口无言。
而范文程却清楚,阿敏只是看到了代善忽然振奋起来,有些得意忘形,有些闲的没事找事挑衅的意味。
而黄台吉理亏,只能默默的忍受这种苛责。
如若往常,代善会以自己大贝勒的身份强行压住诸贝勒,但是此时的代善,似乎是在走神,一言不发的坐在自己旗主的位置上,眼睛有些涣散,神游天外。
“大贝勒,你说某说的对不对!”阿敏慷慨陈词了一番,说的黄台吉哑口无言,志得意满的问道。
代善猛地回过神来,看了看脸色十分难看的黄台吉,轻微的摇了摇头,既没有肯定阿敏的话,也没有否定,而是站起身来,说道:“大汗,是否廷议征伐归化城顺义王和义州毛文龙之事?”
阿敏一看代善说话,自己坐回了旗主的位置。
当初代善被废除了嗣位之后,老奴酋立下了八个和硕额真共议国政。
分别是阿敏、莽古尔泰、黄台吉、德格类、岳托、济尔哈朗、阿济格、多尔衮,这其中并没有代善。
显然当时的多尔衮年仅八岁,仅仅是个添头,和硕额真的职位,是老奴酋逼代善妥协的手段。
当然代善手刃继妻之后,以大贝勒的尊贵身份参与国事,比这几个和硕额真的身份都要尊贵,代善发言之时,其余旗主贝勒们,都默默的不说话。
黄台吉点了点头,站起身来说道:“某弓马远在大贝勒之下,而军功也在大贝勒之下,就由大贝勒说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