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翦父子率先进入到了上党郡郡守府,此刻,王龁一干人都从座椅上起身,双目紧盯着王翦身后的早已被捆绑押送而前的司马杰。
王翦朝着王龁拱手道:“将帅,末将生擒赵军主将司马杰,请将帅发落。”
王龁此刻心头火热,不禁想道:“上党郡纵横交错,乱军之下,主将在护卫下想要逃脱绝非难事,一般主帅除非力矩死守,想要生擒简直是痴人说梦。”此刻王龁不自觉的将目光投向了端坐在座椅上的苏劫,苏劫神色轻松异常,仿佛早已知晓。
“莫非……莫非苏劫你早已布下奇谋,料知司马杰的逃脱路线?”王龁朝着苏劫不解的询问道。
苏劫嘿嘿一笑,此刻王贲上前一步道:“回将帅,大军攻城之前,大……苏劫早已吩咐我父子二人,帅一队兵马,埋伏在鹿水港附近,料定这司马杰兵败之后,将会乘船逃离,我父子二人按兵不动,这司马杰居然真的自投罗网,被我父子二人生擒。”
“末将不敢居首功,多亏苏劫妙计。”
苏劫摆手道:“区区小计,不足挂齿,将帅可切莫听这小子胡说,生擒敌将主帅,首功就在你二人,切莫拉扯与我。”
王龁这才反应过来,感情这苏劫是为父子二人争了一天大的功劳,不过这又如何,此份大礼已经远远超出他的预期。
反观周围的将军面色表情不一,“这王氏父子真是好运,居然能得苏劫一计,单以此功而言,怕是之后大王封赏之下,身份便会不输我等,好生羡慕啊!”
王龁心中自然被震得外焦里嫩,随即放声大笑:“好好好,此计算是苏劫之谋,但抓捕此人乃是你二人首功,本帅记得。”
……
司马杰、项先生二人面如死灰,如此隐秘的逃脱计划,又如何事先就被苏劫所洞察,一步错便是生死之局。
司马杰愤道:“王龁,你切莫得意,这般魍魉诡计,枉为一军主帅!你秦国无故讨伐我赵国上党郡,安知事后六国必定组成联军共伐你秦国,他日,你秦国王都将会灰飞烟灭。”
王龁回道:“哼,你一军主将居然说出如此稚儿言语,莫说你一后辈在此,就是你叔父司马尚亲临,本帅今日也能将其生擒。六国鼠辈联合,我大秦有何惧哉,用不了多少时日,我大秦铁甲必定兵临你邯郸城下。”
“来人,将此人压入军牢,押送咸阳让大王亲自发落。”
此刻苏劫将目光投向一边闭目不语的项先生。
此人虽身穿布衣,但器宇不凡,观司马杰对其的态度,便知此人身份绝不一般。
如今虽未阶下之囚,但却毫无慌乱之感。
“你是何人?”苏劫问道。
项介见苏劫询问,睁开眼,并未先答话,而是细细打量着一脸微笑的苏劫。
“想不到,秦国居然有你这般鬼神之才,莫非,你真能夜观星象,早已洞悉这一场百年罕见的大雾?你是阴阳家传人?”
苏劫略微一愣,此人提到的阴阳家,不正是战国时期诸子百家之一,阴阳家乃是早期道家分支,研究阴阳五行,天象数术的学派,号称“天地人我一掌中”,在诸子百家之中都数极为隐秘的流派。
派首称之位太一,太一是尊号,与墨家巨子,兵家巨首等同。
不过阴阳家流派在数十年前,支持秦国,在长平之战后,惨遭兵家、法家、墨家等流派合力暗杀,如今早已隐秘,不知去向。
苏劫笑道:“我只是一大秦士卒,并非什么诸子传人,夜观星象之术,又有何难,不过我观你之言,莫非你是哪家传人不成。”
项介道:“哼,老夫乃兵家之人,鹿水之计,便是出自我兵家之手,只是老夫万万没想到,你是如何识破!”
“什么……”
项介之语让王龁等将领心中震动,此计若非苏劫在,怕是如今秦军和赵军的情况要反转过来,大秦军队难逃全军覆没之局,想不到,这背后居然有兵家的参与。
苏劫内心狂动,要知道,在他的时间洞察之下,秦军确实被赵军里应外合,落得全军覆没的悲惨结局,道:“好计谋,确实厉害,不过如今你兵家的计划怕是落得一场空谈。”
“今日上党郡破,你秦军的东进门户虽已被打开,但我兵家巨首早已联合六国,此战之后诸子百家将会广布天下,激起天下民心共同抗秦,断不会在如数十年前,中你秦国离间诡计,让你秦军难以东进寸土之地。”
“住口……”
“啪的一声……”王龁愤怒的拍向了桌面。
“匹夫之言,阶下之囚安敢大放厥词,来人,将此人押出去,施以斩首之刑。”
项介被士卒拖下去之前,朝着苏劫道:“苏劫,你坏我兵家大计,你也活不长,巨首必将你杀之而后快,老夫在地下等着你。”
……
一个时辰之后,上党郡已彻底被秦军占领。
王龁将此次战况,足足写了三份简书,吩咐快马加鞭星夜加乘,直达咸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