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什么?”
赵桓笑眯眯的道:“国子学里面的学生不够了?还是大宋缺了想做官的人?还是说,这次恩科没有生员前来应试?
大宋的官场,早就该变一变了。现在的大宋官场,说人浮于事都算是往好了说的,实际上如何,两位爱卿心里也都清楚。”
见李纲和李若冰都愣在当场,赵桓又笑着道:“如果朝堂上都是像二位爱卿一般的臣子,朕又何必想什么四格八法出来?
恰恰相反,朝堂上似卫仲道、向大奎者不在少数,地方上像他们一般的官员,甚至比他们还不堪的官员更是多如牛毛。
李卿,你来告诉朕,朕要这种官员干什么?留着这些混账东西,等着他们把大宋卖给金人?”
“臣知错。”
李纲先认了错,但是却没打算彻底放弃:“只是春耕在即,恩科在即,四格八法之事,是不是先缓一缓?哪怕缓上一两个月,待春耕与恩科之后?”
无论是朝堂上还是地方,像张劝和卫仲达一样的官员不在少数,其中大部分都是偏向赵吉翔的官员,这些人自然是要慢慢清理掉的。
但是在李纲和李若冰看来,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无过于春耕和靖康元年的恩科,现在根本就没必要为了这些连疥癣之疾都算不上的货色而大动干戈。
最起码,也不能因为这些货色而影响到朝堂和地方的稳定。
赵桓却摆了摆手,满不在乎的道:“不必了。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尤其是贪、酷之辈,必死。实在没有人手可用,就让年老、才弱者暂时留任。至于现在,还是说说重造黄册和田制之事吧。”
实在不行,还可以让他们戴枷办公,朱重八能这么干,赵桓自然也可以这么干。
至于丢人?
赵桓不相信,那些百姓不却嘲讽那些官员,反倒会因此而嘲讽自己这个皇帝?
“田制之事,非同小可。百姓向来就有瞒报丁口以避赋税的情况,若是真个重造黄册,只怕没有足够的官田分给那些多出来的那些丁口?”
眼看着赵桓心意已决,知道没办法再劝的李纲也不再关心那些即将倒霉的官员,只是试探着道:“要不然,事先从民间赎买一批民田以充官田?”
“李相两嘴一张,说的倒是容易。”
李若冰瞧了李纲一眼,反问道:“眼下不知丁口多少,又该赎买多少民田才够?更何况,汴京与太原两场大战之后,国库还能赎买得起多少民田?”
“那你说怎么办?”
李纲也不满的反问道:“想要让百姓报上丁口,就得给他们分配田地,要不然他们报了丁口数,光缴纳赋税却没有田地可分,你当他们傻了才会如实上报?”
李若冰顿时有些傻眼。
李纲说的没错,百姓不报丁口以避赋税的事儿几乎就是明摆着的,从官家到朝堂再到地方官员,几乎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想要让这些瞒报的丁口出现在黄册上,除非有足够大的好处,比如分配土地之类的,才能让百姓愿意把丁口如实上报。
否则的话,家里生再多的孩子也只报一个两个,因为如实上报也没有土地可分,所以干脆就不报或者少报,报的少了,人头税就交的少,还不耽误瞒报的那些丁口去做工赚钱,简直是一举两得。
除此之外,百姓也不愿意生个娃子就跑一趟官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