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长,韩爌三人就在陈洪的引领下走了进来,就要对着朱由校行礼。
朱由校笑着说道:“行了,免礼吧。”
韩爌三人立马恭敬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朱由校细细的打量着站在韩爌身边的两个人。那个老的应该就是冯从吾了,至于站在另外一侧的年轻人应该是张余。
朱由校看到这两个人,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这个世界上很多东西都是很容易改变的,比如人心。
有的时候,人心是最坚固的,最不容易撼动的;但是有的时候,人心却就是最容易动摇的。
冯从吾是东林党的人,现在他也选择改弦更张了。朱由校的心里面也说不上是什么滋味,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张余。
显然在这一次的事情之中,这个年轻人发挥了不小的作用。这个人是个有能耐的人,只是不知道他的能耐究竟是在什么方向。
“韩爱卿,人既然已经带到了,你就先回去吧。”朱由校看着韩爌,温和的微笑着说道。
“是,陛下。臣告退。”韩爌答应了一声,躬身退了出去。
不过在他走的时候,深深地看了一眼张余。这一眼之中蕴含着警告,同时也蕴含着希望。
等到韩爌走了之后,朱由校笑着说道:“韩爱卿向朕举荐了你们两个人,那今天朕就来听一听。”
说着,朱由校转头看向陈洪,说道:“给冯爱卿搬一个椅子。”
这个待遇就很高了,让冯从吾都是一愣,连忙说道:“臣谢陛下。”
至于站在冯从吾身边的张余,自然就没有这个待遇了,只能是站在冯从吾的身后。
等到冯从吾坐下之后,朱由校这才说道:“冯爱卿,有一个问题一直困扰着朕。朕找了很多书,问了很多人,可是依然没有人能够为朕解答。今天朕也问问冯爱卿,你说读圣贤书所谓何事?”
这个问题看起来简单,但回答确是非常的难。
因为自从文天祥之后,这个问题似乎有了标准的答案。
因为文天祥曾经说过,“孔曰成仁,孟曰起义,惟其义尽,所以仁至。读圣贤书,所学何事?而今而后,庶几无愧。”
因为文天祥太有名了,所有文人都将他视作榜样,视为是作为臣子应该追求的榜样,所以这句话也就名声大起。
在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所有人下意识的想到就是文天祥的事,就直接回答了。
可是现在皇帝这么问,很明显就不是让你这么说。
毕竟这个问题的答案如果是文天祥的答案,那么陛下不可能不知道。陛下既然说困扰了他很久,那么必然这个问题就不是这么简单能够回答上的。
至于大学之中所说的“修身治国,齐家平天下”,肯定也不是陛下想要的答案。
因为这个答案实在是太简单了,书里面就写了,拿过来看就行了,也是人人都会说的。
所以陛下想问的根本就不是这个,而是另外的答案。
这一下就难住了冯从吾,他本身就不善于机变,一时之间居然不知道怎么回答。
朱由校看了一眼冯从吾,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
显然冯从吾不能回答他这个问题,这就让朱由校有一些失望。
虽然你们转变的很快,但是如果连这个问题都没有悟清楚的话,那你们要做什么呢?
抬头看了一眼张余,朱由校发现他似乎有所异动,于是便问他:“你有什么想法?”
张余见朱由校看着自己,还问到了自己,心中就是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