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郎君为何将那女儿家羞人的地方,说成是兔子,容娘也有想过为何,可后来又放弃了,
即便王家娘子和司徒娘子冰雪聪明,又饱读诗书,都弄不清这兔子的由来,自己更想不明白了。
“娘子有心事?”
容娘听到郎君问话,赶紧回答;“回郎君,奴婢没有。”
“那你怎么闷闷不乐?精神恍惚?”
“郎君不必担忧,奴婢没事,只是一个人坐在这马车里,就不禁想起了儿时的事情,一眨眼就那样过去了。”
李钰那能听出来女儿家的心事,还以为容娘在感叹时光如梭,过的太快,是以接道;是啊,一眨眼就都过去了。”
容娘说的小时候一眨眼就过去了,意思是已经长大了,该谈婚论嫁了。那是对哦未来生活,充满了期待。
李钰说一眨眼就过去了,却充满了回忆和无奈,伸手卷起马车里的门帘子,
李钰眼神空洞,似乎想要穿过时空的壁垒…
不断倒退的田野,随着风声,送进来泥土的气息,带着一股腥味儿,
李钰心里五味杂陈;不知前世的自己是否还活着,若是活着,恐怕已经是,毫无知觉的行尸走肉了,
倘若真的那样,倒也变得无忧无虑,白痴向来是他最羡慕的一类人,
什么也不用考虑,房贷,车贷,各种贷…养家糊口,
和身边披着人皮的畜牲,虚与蛇尾,整日里说着言不由己的话语,麻木又机械的苟延残喘,
自己来了这大唐倒一了百了,再也不用去想那些烦人的事,
只是那年迈的父亲,倘若再失去了唯一的儿子,不知是否还能撑得下去,还好李钰前世还有一个妹妹,至少老父亲不会流落街头,无人问津,又有县城里的老宅子做依靠,想来没有了自己,妹妹即便是看在房产的面上,也会将老父亲养老送终吧!
想起那些被各种债主不停追债的岁月,
自己到底经历了多少绝望与坎坷,多少个夜里,李钰难以入睡,一天一天的熬下去,
自己本来是个娃娃脸,属于那种一直被岁月遗忘的脸型,
可是那些糟心的岁月里,自己有家不能回,在外边东躲西藏,有房子不敢住,跑去租别人的房子,只为了躲开债主的追踪,与逼迫…那些磨难叫李钰把一年活成了三年甚至五年,
皱纹与苍老,不知何时爬上了他的脸侠,交织成了岁月的刻痕,再也磨灭不掉,唉~
不知时空的另一边,老父亲是否安好…不知不觉,李钰已泪流满面。
旁边的容娘实在想不通,这郎君有诺大的家业,一千多庄户,给他耕田种地,
四代家主给这小郎君,留下了吃喝不尽的富贵,又有爵位继承,为何还会烦恼,刚才郎君的一声叹息,仿佛来自九幽黄泉,叫人发冷,
容娘尽管想不明白,可是依然能感觉出来,郎君此时的无助,和痛苦,
容娘不知道如何去劝说,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好让郎君从可怕的沉寂中,回道现实,
但是容娘知道自己的内心,自己要守护这个撩拨了自己心神的小男人,
他显的那样的让人怜惜,那样的彷徨无依,自己一定要生生世世的守护郎君才能放心……
温柔的擦拭着李钰早已模糊的双眼,容娘紧紧的抱住家主,容娘没有见过太多的世面,她只是个普通的农村女人,
但她认为,这样就是对郎君,最重要的保护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