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许家。
许元卿站在铜镜前看着自己仿佛一夜之间冒出来的白发,心里一阵阵的伤感,似乎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劳神费力了。
只因为一个泥腿子出身的李叱,多增白发,这让许元卿觉得自己这新增的白发有些不值。
就在他想到这些的时候,下人在门外轻轻的叫了一声,然后说道:“老太爷请您过去一趟。”
许元卿的脸色猛的一变,心里冒出来一丝寒意。
对付车马行的事他还没有向老太爷禀告,他是想尽快弥补一下,好在是那两个人已经死了,至于他们有没有说出去什么,此时此刻的许元卿已经没必要再纠结。
他整理了一下衣服出门,穿过庞大的徐家大宅,走到老太爷书房门口的时候,他忽然间想起来自己小时候,做错了事,站在这等着老太爷责骂感觉。
瑟瑟发抖。
仔细想想,也不知道为什么就那么害怕,哪怕现在他已经五十几岁,可是这种感觉依然还在。
他深呼吸,然后-进门。
许家老太爷许庚茂坐在摇椅上,身后有两个年轻的侍女在给他摇着扇子,许庚茂像是睡着了,可是许元卿知道这位老太爷是在用这样的方式给他施压。
“不打算解释一下?”
许庚茂忽然说了一句。
许元卿刚要张嘴说话,许庚茂继续说道:“既然你没打算解释,就说明你还有几分把握,你是想等到把事情解决之后再告诉我,那我就不问了。”
他缓缓睁开眼睛看了许元卿一眼:“不过,我昨日见了书院高院长,在书院高院长的书房里见到了一幅字帖,是嵩明先生的真迹登雀台贴,你可听说过?”
“听过。”
许元卿俯身道:“价值连城的宝物。”
“嗯。”
许庚茂道:“我还听闻,玉明先生曾经藏了一枚嵩明先生的印章,是嵩明先生贴身之物,当世仅此一枚......玉明先生出事之后,缉事司的人查遍了也没能查到这印章的下落,听说因为这个,刘崇信还发了脾气,今天一早俞儿回来给我请安,我和他提及,他忽然想到一件事。”
许庚茂说的俞儿,名字叫许苼俞,是许庚茂的重孙辈,许元卿的侄子,他父亲许元琅是许元卿的二弟,曾经有那么一阵子,他这个二弟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块。
许元卿的儿子叫许苼敛,如今在都城兵部做事,已经很多年没有回家过。
所以这个许苼俞对老太爷许庚茂格外的上心,他在冀州缉事司做事,每隔几天就会回来给老太爷请安,其实无非就是想多露脸。
许元卿这一辈的人是许庚茂的孙辈了,可能不能把家主之位接过来还不好说,许苼俞是觉得自己有可能绕过许元卿,直接把家主之位继承过来。
许元卿听到这就就觉得事情不太好,他俯身道:“祖父,你有什么事直接吩咐我去做。”
“不用你,你还有你的的事,我就是和你嘟囔几句。”
许庚茂道:“人老了之后就喜欢多说话,可是身边能说话的人又不多,你是我最喜欢的孙子,所以找你来就是闲聊几句。”
他笑了笑道:“俞儿说,当初查到玉明先生在唐县的时候,在场的可能就有那个李叱,他听闻你正在调查这个叫李叱的人,所以问我需不需要他帮帮你,毕竟他在缉事司做事,更方便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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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
许元卿连忙说道:“就不劳他费心了,他缉事司的事也挺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