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于玮殷并没有想到,这样的局面,就是皇帝故意放任,甚至是安排人怂恿造成。
皇帝就是想看到罗耿和于玮殷不和,闹起来,打起来,甚至水火不容。
不然的话,皇帝有什么借口把钱款全都收走。这些银子皇帝都要带走,一个铜钱都不想发下去。
最主要的是,皇帝从一开始就希望罗耿和于玮殷不和,一直不和才对朝廷有利。
青州军的降兵不下六七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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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都被归入武亲王大军之内,燕山营的厢兵更多些,不下七八万人,亦被武亲王收编。
以至于这一场大战,罗耿和于玮殷,全都一无所获。
于玮殷心里当然不爽,很不爽,豫州军冲锋在前,最终竹篮子打水,他如何能爽。
算起来,豫州军最惨,和燕山营在城外厮杀的时候,就已经损失至少两万余人。
后来皇帝让于玮殷带兵攻城,当时冀州军还有七八千人,燕山营也差不多,死战之下,豫州军虽然灭了这两支残兵,可是豫州军的损失还多些,又死伤了大概两万余。
当时的冀州军和燕山营残余兵力,都自知在绝境之中,所以打的极狠厉。
况且一开始豫州军就被燕山营和青州军夹击过,损兵两万余,这样算起来,豫州军现在剩余的兵力已经不足五万,而且其中还有大量的伤兵。
这就是皇帝想看到的局面,不给于玮殷钱粮,不给他兵源,什么都不给,就让他用这四五万残兵守冀州。
甚至,皇帝都还想用他守冀州。
曾凌的节度使府,大门外的匾额已经被摘了,如今皇帝陛下就住在这,他打算再住三五日就要南返回京。
把冀州事料理清楚得当,他回京城心里也就踏实些。
武亲王坐在皇帝身边,谢过皇帝赐茶之后说道:“昨日罗耿来找过老臣,说是他想带兵返回幽州,有军报来,黑武人又在边疆集结兵力了,不过料来是假的,黑武人若集结,老臣也应该得到军报。”
皇帝点了点头道:“他只不过是不想去攻打燕山贼,又不想在冀州这继续浪费时间。”
皇帝笑了笑道:“他还说别的没有?”
武亲王道:“罗耿说,他的人来的时候是夏末,穿的都是单衣,现在已经快初冬,士兵们都冻的受不了,想让老臣给他的士兵分发冬衣,老臣昨日里也问过封查冀州府库的人,冀州库房里的府兵冬衣数量足够多。”
皇帝道:“给他发又怎么能不给于玮殷的人发,给于玮殷的人发,又怎么能不给那些投降的士兵们发,这些队伍,只有王叔的队伍来时便带了冬衣。”
武亲王道:“都发也足够,曾凌这个人,想不到如此能储备物资,几十万件冬衣也发的出。”
皇帝笑道:“可是罗耿和于玮殷并不知道有多少。”
他算了算后说道:“罗耿的队伍大战之后,还有四万余人,于玮殷的队伍也有四万余人......这样,王叔让罗耿去领冬衣,告诉于玮殷也有他的,让他等着,罗耿的队伍领完之后就轮到他的人来领。”
武亲王垂首:“臣遵旨。”
皇帝又道:“给罗耿的队伍发六万件冬衣,不要对罗耿的人说,多给就是了......”
皇帝略一停顿后,笑着继续说道:“给于玮殷的人发三万件冬衣,剩下的,不管剩下几万件还是几十万件,全都装车运走,立刻发给王叔帐下的新兵,新兵要发,老兵也要发,发光为止。”
武亲王眼神一亮:“然后大军南返,带走所有钱款物资,于玮殷发现冬衣少了,必会派人来问,只需告诉他,是罗耿领多了即可。”
皇帝笑着点头,缓缓吐出一口气后说道:“这两个人,朕都不放心。”
武亲王道:“因为一些冬衣,那两人就会不死不休。”
皇帝起身,走到窗口看向外边,一字一句的说道:“其实朕也不想这么做,这是诡道而非王道,朕为大楚皇帝,不该用此诡道之术......可是朕也没有办法,朕现在不管是诡道还是王道,什么道都好,只要有益,朕都要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