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叱看着小侯爷曹猎那般诧异的眼神,他笑了笑道:“正因为我知道会这样,所以我才来。”
曹猎问:“从一开始你想来安阳,就是来做人质的?”
李叱点了点头:“别无选择。”
曹猎问:“事情还没有发生,你为何要就觉得别无选择,未免武断了些。”
李叱笑了笑,看起来对自己的未来会如何完全都不担心,又或者是因为赌上了全部。
他走到院子里的荷池边上,看着荷池里貌似自由自在游着的鱼儿。
他弯腰捡了一颗小石子扔进扔进荷池里,鱼儿惊的立刻就散了。
众人看着他,都等着他的回答。
荷池周围一圈有砖砌的围沿,他坐下来,看着那些被惊散的鱼儿很快又游了回来。
他轻轻叹道:“人和鱼儿终究不一样,它们片刻就忘了怕,人受了惊吓,却很久都忘不掉。”
他说完这句话后看向孟可狄问道:“在不久之前,冀州城里是不是有不少达官贵人跑到了安阳城来投靠?”
孟可狄微微皱眉,他似乎没有料到李叱会问这个,沉思片刻后点了点头道:“是。”
李叱道:“罗境要去攻打兖州,如今已经发兵,他有雄心壮志,可却有三大弊端,让他这出兵隐患无穷。”
孟可狄问:“你说说看是哪三个。”
李叱道:“第一,他并不过五万,却要远征兖州,虽然带走冀州钱粮,却后无援兵亦无粮草。”
“第二,兖州那一带气候寒冷,每年可以开战的时间不超过半年,半年他不下兖州,必败无疑。”
“第三,他无人可用,要打兖州又分不出人来守冀州,只好用了一群燕山贼。”
孟可狄点了点头:“没错。”
李叱又道:“那燕山贼的头目,不过是一群鼠目寸光之人,他们只看眼前的小利,为了抢夺钱粮,把冀州城内所有富户豪绅,所有达官贵人,全都抄家......”
说到这之后,李叱看向孟可狄问道:“这些人逃到安阳寻求投靠,我纵然不懂兵法,也一样知道,冀州的虚实,必会被将军你知道。”
孟可狄再次点头:“没错。”
李叱道:“刚才我说到什么了?”
他自问自答道:“人和鱼儿不一样,鱼儿受到了惊吓,用不了多久就忘了。”
“可是人不一样,冀州连年大战,民不聊生,我的沈医堂在这战乱之中求生,经历过什么,只有我自己知道。”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后说道:“我怕了。”
曹猎脸色一变。
李叱坐在那,沉默了片刻后继续说道:“冀州还会有征战,不管我来或是不来,如不出意外,孟将军一定会攻打冀州。”
他看向孟可狄:“孟将军,我说的没错吧。”
孟可狄第三次点头:“没错。”
李叱道:“那些燕山贼虽然鼠目寸光,可是冀州城防坚固,孟将军又不可能久战,我猜测,孟将军的大军征战冀州,最多半年,攻不下冀州便要撤军,罗境不管是兵败还是大胜,半年都会回来。”
孟可狄冷哼一声说道:“世人皆说罗境是北境第一勇将,可在我眼中,不过是一黄口小儿,你的意思是,我怕了罗境所以半年必回?”
李叱摇头道:“将军自然不怕什么罗境,罗境是不是北境无敌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从兖州回来,兵马长途跋涉,远来劳顿,人马俱疲,不可能是将军对手。”
孟可狄道:“那你为什么要说,我半年一定要撤兵?”
李叱道:“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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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青州的贼兵,见将军久战不归,必来袭扰。”
他看着孟可狄继续说道:“罗境不足为惧,但青州军若绕到将军后路,此战胜负,尤未可知。”
孟可狄的眉头再次皱起来。
这个李怼怼虽然是个商人,可他却把局势看的无比透彻,他所说的,正是孟可狄担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