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奶鱼再次重重的吐出一口气。
“你死了,可你的名字在史册上的笔墨,要比府治大人重,史册上会记下你这害民大贼常行,却不见得会提一句爱民好官韩青山。”
武奶鱼从怀里翻了翻,翻出来一个酒囊。
他拔开酒囊的塞子,往地上洒了大半。
“韩青山啊韩青山,一生从不收贿赂,一个铜钱的便宜都没有占过,连喝酒都要在我那赊账。”
武奶鱼低声道:“今日我就要坏你名声了......这酒,你没法不要了吧,是我贿赂你的,求你办件事。”
他把剩下的酒一饮而尽,咕嘟咕嘟的灌进肚子里。
“就求你,在下边......别那么傻了,待自己好些。”
武奶鱼起身,把酒囊放在了门梁下。
半日之后。
东野城内,一座凉亭里。
李叱眯着眼睛看着唐匹敌,然后转过头,又眯着眼睛看向庄无敌。
他指了指唐匹敌:“这个敌,这个敌人,故意让拿我做诱饵,引诱常行出城。”
他又指向庄无敌:“这个敌,这个敌人,眼见着我被追着跑,他却不来救我,而是一口气端了常行的老窝。”
庄无敌道:“不怪我。”
唐匹敌:“噫!”
庄无敌道:“噫也不怪我。”
唐匹敌叹道:“想不到你这浓眉大眼,面貌忠厚的人,也变坏了。”
庄无敌道:“虽然不怪我,下次我还干。”
唐匹敌从兖州归来之后,路过蓟城,就找到了庄无敌与他说过此事。
唐匹敌告诉庄无敌说,派斥候严密监视碣石州这边。
一旦得知宁军到了,你便率军从东北方向往碣石州进发。
他还告诉庄无敌,不要急着露面,我也会带骑兵队伍来,等我到了之后再做安排。
李叱从西边来,一路上确实过于张扬,大张旗鼓的样子,浮夸的不要不要的。
然而就是这浮夸的表演,却把常行的注意力全都吸引过去了。
常行一直都在担心的是李叱的队伍后边还有队伍,却不知道虎狼在北。
唐匹敌在李叱离开冀州之后没多久也率军出发,他一路急行军,比李叱到的其实还早了一天。
李叱引诱常行大军出城追击,唐匹敌的骑兵迂回,抄了东野军骑兵的后路。
而庄无敌则带着一军兵马,趁着东野城兵力空虚,一口气将东野城拿下。
庄无敌道:“我们刚到东野城下,城门就开了。”
他看向唐匹敌:“你是如何做到的?”
唐匹敌叹道:“虽然此时应该适当的装一下,但此事确实非我之功。”
他看向旁边:“是他们打开的城门。”
李叱他们也看向那些人,都是东野军的人。
其中一人道:“武先生说过,如果有一天有军队到了东野城外,而他被带到府治衙门,那就是时机到了。”
这个汉子眼睛还有些红。
“我们都是府治大人的手下,原本都在衙门里做事,我是衙门的捕头,他们都是衙门里的捕快差役,还有曾经的厢兵民勇。”
“府治大人遇害之后,我们为了给府治大人报仇,按照武先生的吩咐,忍辱负重,投靠了常行。”
这汉子抬起手在眼睛上擦了一下。
“武先生说,要报仇,就要报的彻底一些。”
李叱问道:“那武先生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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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汉子摇了摇头道:“此时不知道武先生去了何处。”
之前。
在武奶鱼被带到府衙的时候,他在门口抬头,看了看门梁上的绳子。
然后他进门,看了看那些站在旁边的甲士,那些人被他看的羞愧的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