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感觉自己的心脏似乎正在下沉,直到再也不能跳动。
她伸手接过了沃德森手中的大衣,接着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谢谢。”
除了这个,她已经没有任何可以说的出口的话了。
命运再一次告诉她,原来失去一切是如此的简单。
这让她不禁又想起了那一晚柳原对她说过的话。
“所以说,命运从来不会因为你的抱怨和忧虑而改变对你的态度,你所能做的,就只有相信它会向着好的方向发展而已。”
“我不相信,不过,我希望你能够相信。”
只是艾尔还能够相信吗,一切会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显然,她已经信无可信了。
最痛苦的事情往往便是如此吧,不是从未相信过,而是曾经相信过。
曾经这两个真的很特别,因为它们总是能够省略掉太多的沉重。
艾尔离开了,在略显拥挤的人群中,在沃德森的注视下,拿着那件大衣,不知道要去往哪里。
······
温室卫队回来的第二天,他们为牺牲者举办了一场葬礼。
在一块牺牲者专用的墓碑下。
这一天的天气很阴沉,沃德森穿着一件黑色的常服,站在人群中,听着牧师念着悼词。
他始终沉默无声,直到一切结束,人群散去,他还是静静地站在那里。
温室顶部的白炽灯使得一切看起来都有一些苍白,包括墓碑上那些新刻上去的名字。
沃德森站在墓碑前,再次点燃了一支烟卷。
烟雾飘散,模糊了他的面孔,雾气里,他用一个沉重的声音缓缓地说道。
“我们不会失败的,一次也好,一百次也好,一万次也好,你们的牺牲不会毫无意义,我保证。”
说着,他默默地低下了头,对着墓碑鞠了一个躬。
帽檐下,旁人看不清他的眼睛,只知道他咬着那支烟卷,死死地咬着,然后从牙齿里挤出了一个声音来,一字一句地说道。
“所以,请原谅我······”
请原谅我让你们踏上了那一片战场。
请原谅我没能让你们活着回来。
请原谅我只能让你们的家人哭泣。
请原谅我还要继续战斗,还要继续让那些活着的人死去······
几个呼吸之后,沃德森直起了身来,压了压帽檐,转身离开。
他的腰背笔直,就像是一把太过于刚硬的利剑,除非折断,否则永不弯曲。
但是他的身影却很疲倦,如同正一种带着难以言喻的沉重,以至于步履艰辛。
这种沉重源于他的无能为力,源于他必须保证自己永远也不会失败,源于他要去证明那些生命的意义。
他不能让那个墓碑上的任何一个人白白死去。
所以他仍将战斗。
所以他终将战斗。
为了那些英雄,能够被人铭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