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煦微笑,道:“朕知道外面纷纷扰扰,但诸位一定要坚定,不可动摇。”
“臣等遵旨!”一众人齐齐抬手。
这么大的改制行动,远超‘元丰’改制,并且还在诸多乱事纷扰之中,肯定会引起巨大争议与反对声。
宋朝现在的官吏系统基本固化,拐个弯谁都是亲戚,有人若是被说动,这个时候乱说话或者乱来,会平添麻烦。
赵煦接过陈皮的茶杯,喝了一口,道:“朝廷这边要尽快稳定,并且对地方上进行梳理,做出改制准备。另外,环庆路那边的备战,不能停,夏人准备多少人,我们就多少人,要调集精兵强将!这一战,只能胜不能败!再告诉环庆路,不能等着夏人打过来,准备好,可以率先进攻,给朕将夏人打趴下,跪地求饶!”
章惇是枢密院副使,当即应声,道:“臣遵旨!”
一众人看着章惇,目光闪烁,几乎所有人都明白,相比于苏颂这个‘前朝老臣’,章惇才是新朝宰执。
赵煦放下茶杯,继续道:“现在事多复杂,诸位卿家多辛苦一些,每两日,政事堂三位相公与六部七寺的卿家在青瓦房开会,每五日,在垂拱殿,朕与诸位卿家共商国是!”
“臣等遵旨!”
垂拱殿内的群臣,同时抬手应声,声音朗朗,在垂拱殿回荡。
除了些脸部管理比较好的,几乎所有人都很激动,掌握了权力,自然要做事。何况,他们本就‘新党’居多,极其渴望恢复熙宁新法,改革大宋多年的弊政!
赵煦微笑看着这群人,心里一样澎湃如潮,道:“抽出一些时间,制定一个方略出来,我们不能像无头苍蝇般的蛮干,也不能事到临头的修修补补,我们要有长远的目标与计划,有的放矢,不要太长,先定个四年,不要求全求大求快,抓主要问题来着力解决……”
‘不全面起复王安石变法’的意思,已经十分明显。
苏颂暗自松口气,抬手道:“臣遵旨。”
章惇有些不甘心,想说话却被苏颂抢先,只能严肃着脸,跟着抬手。
群臣或多或少放下些心,他们之中,想要全面复起熙宁变法的人并不多,这么多年过去,他们已经意识到变法中的种种问题。
并且,全面复起,折腾的太过厉害,暂时不具备那样的条件。
赵煦定下了调子,自然没人能反对。
又说了好一阵子,群臣三三两两离开垂拱殿。
一群人凑集在一起,窃窃私语,既忐忑又振奋,话里话外都是对各种事情的讨论,俨然都是急切的想要做什么事情。
赵煦目送他们离去,心里轻轻吐口气,自语的道:
“总算是告一段落了。”
复杂的政局,丛丛制衡的体制,实在是束缚了赵煦的手脚,令他极其不舒服。
而今,总算是清理了。
陈皮立在一旁,越发的小心谨慎。他心里给他立下了规矩:能不说话绝不多嘴!
他算是看明白了,眼前这位官家,胆魄太大,格局宏伟,必须足够的谨慎与聪明才能一直留在他身边!
又过了三天,范纯仁被宣判,夺去一切官职,荫封,恩禄,念及祖上功德,免除刑罚,指去给先帝守陵。
同一天,政事堂三相联合上书,请求改制,废除三省以及三司衙门,审刑院等等。
奏本内容传出,朝野顿时一片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