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赵煦最关心的,就是‘军改’了。
‘军改’推行的相对顺利,有章楶坐镇,折可适,种师中等人率兵做弹压,推进的有条不紊,虽然有些乱子,但能被很快速的解决。
裁撤下来的禁军,厢军等,都被归为‘预备役’,对于暂时无处可去的,都被划分为‘工程军’,由工部,枢密院调动,在北方各处建城筑寨,修桥铺路,通衢治河。
时间慢慢就要到中午,青瓦房里,一片忙碌,忙碌中,却又有着诡异的安静。
突然间,一个书吏走进来,抬手向章惇,道:“章相公,齐国公府送来了请柬。”
青瓦房内,章惇,蔡卞几乎一致的突然停止动作,抬头双眼灼灼的看向那个书吏。
书吏被两人看的一惊,有些不安的举着请柬,道:“刚刚送来的,说是感谢章相公在岭南照拂其子,特设宴感谢,还有宁远侯作陪。”
蔡卞顿时明白了,淡淡的说道:“鸿门宴。”
章惇接过请柬,看都不看扔到一边,与书吏道:“就说我准时赴宴。”
书吏还有些分不清状况,不敢多言,应着快速离开。
蔡卞再次低头,批阅手里的公文。
他手里看着的是工部的拨款申请,工部今年计划对黄河,长江主要的危险段落进行清淤,加固,时间为半年,力争在雨季到来之前完成第一步计划,确保今年不会有大的险情。
看着‘八百万贯’的数字,蔡卞有些迟疑,往年国库的大部分收入都在军队,八百万在民政上是一笔大数字,朝廷未必能挤得出来。
蔡卞想着,要与工部尚书杨畏好好谈谈。
放到一边,抬起头看向章惇,见他在收拾东西,蔡卞说道:“准备好了?”
章惇将他的桌上摆放的整整齐齐,道:“他既然急着给我摆鸿门宴,我也想看看他这宴席上都有什么,够不够我吃的。”
蔡卞沉吟着,还是再次提醒道:“勋贵之中,多有军职,并且散落在各方,一定要谨慎。”
现在大宋的权柄,基本被世家大族以及勋贵把持,世家还好说,他们‘新党’压得住,文官之间的争斗终归是有一定规矩。
但勋贵不同,勋贵传承近百年,彼此通婚,联姻,渗透入大宋的方方面面,尤其是军队一块,不管是世袭还是荫封亦或者后来者,充斥着每一处,牵一发而动全身。
现在北方的‘军改’刚刚起步,要是京城里勋贵再起波澜,不说北方,南方可能会有不可预测的变故。
而今的各种‘起义’说是小打小闹,却也不能大意,这是一种危险的征兆!
章惇站起来,眸光如剑,语气冰冷如铁道:“我给他们十个胆子!”
蔡卞沉色,面露思索。
火烧开封府一事一直记挂在章惇心头,以章惇烈如火的性子,忍到现在已经是不易。
齐国公还抢先一步摆下鸿门宴,这是认为宫里的王婕妤已经成功了,想游说章惇支持立王婕妤为后吗?
蔡卞心里有些不放心,道:“我随你一起去吧。”
“不用!”
章惇果断拒绝,已经向外走,道:“我就是要掂量掂量他们的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