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煦紧皱着眉,看向窗外,只见还有些漆黑,起床气发作,不耐烦的道:“又怎么了?”
陈皮连忙小心的道:“回官家,宫外忽然有些谣言,是燕王与夏人的。”
燕王,赵灏。
赵煦半睡半醒,头昏脑涨,直接道:“让政事堂去处理。”
陈皮不敢多打扰,轻轻应了一声,悄步离开。
赵煦搂着刘美人,再次熟睡。
青瓦房。
章惇不在,蔡卞经常通宵值班,听着眼前黄门的突然传话,等他说话,稍稍琢磨片刻,道:“你是说,这谣言是一大早出来的,并且,只是含糊不清的说,燕王与夏人有涉,并没有再多?”
黄门仔细回忆了下陈皮的交代,道:“是这样的蔡相公。”
蔡卞神情如常,静静片刻,转头看向身旁,道:“文台,你怎么看?”
蔡卞身侧站着一个三十不到的年轻人,名叫周文台。
他也是元祐四年的进士,是蔡卞的门生,蔡卞被贬,他就辞官,跟随着蔡卞被流放四处,十分恭谨。
周文台面色俊逸,从容,思索片刻,道:“老师,这件事透着古怪,如果是那些人,不会这样浅尝辄止,而且在这种时候散播这样的谣言,对他们百害无一利。”
蔡卞一笑,道:“重点是夏人。”
周文台猛的会意,道:“老师是说,是夏人使者?这算是一种警告吗?他们这是等不及了?”
蔡卞微笑,道:“中午,你代我去见见吧,看看他们的目的。”
周文台应着,道:“是。我倒是觉得,他们无非还是想不战获取好处,为他们再次开战做准备。”
蔡卞淡淡道:“现在不是以前了了。”
周文台抬头,道:“学生明白。”
那黄门见着,连忙告辞离去,还得转话给陈皮。
等黄门走了,周文台又低声道:“老师,曾相公快到京了。”
“曾布?”蔡卞有些意外,旋即又自吟不语。
曾布与蔡确一样,都是被章惇刻意挡在朝廷之外,不得回京之人。
在这里面,是章惇刻意为之,他蔡卞默认的。
蔡确是王安石之后,最大的变法派,是神宗皇帝元丰年间的宰执。但蔡确性格偏执,功利性太重,并且,他回来也没有他合适的位置。
至于曾布,这个人就更为复杂了。
要说曾布,确实算得上是一个能臣,并且出身以及家族非同一般。
曾家世代官宦,还要追溯到五代十国时期,曾布的祖父曾致尧是南唐后主李煜时进士,宋太宗时复考再中进士,一直做到两浙转运使。
曾布父亲是仁宗朝进士,官至光禄卿。
到了曾布这一代,曾家七位进士,并且越发显赫,不说曾布一度拜相,其兄曾巩更是当世大家,是欧阳修门生,文学成就上与苏轼相提并论,政治上一度是王安石的盟友,曾家与王家还是姻亲!
曾家显赫,曾布又曾是王安石的左右手,‘新党’当之无愧的大佬,若不是章惇先一步拜相,占了位置,曾布登高一呼,天下‘新党’必然从者如云。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