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元丰五年的那次惨败,让熙河开边被迫停止。
到了元祐,以高太后,司马光,吕大防等为首的朝廷,废弃新法,自然也放弃了‘开边’。
章惇从容落子,道:“正是因为有先贤的开拓,我们才会更有机会。如果这次能够大败李夏,那么,他们就不足为惧,青塘实力不济,最多三战就能收复,到时,灭夏只在反手之间。”
章楶见章惇信心满满,不由得提醒道:“李夏,青塘都不足为虑,但别忘了,还有辽。”
西夏固然野战强于大宋,但大宋扼守要塞,西夏无可奈何,只要能再败他们一次,就不足为虑。
青塘的吐蕃并非是唐朝时的吐蕃,是一种地方分裂势力,实力并不强,运作得当,收复不难。
反倒是辽,这才是大宋的心腹大患!
不少辽国拥兵百万,实力强大,单说他们握有幽云十六州,随时可能派重兵南下,无险可守的大宋,绝对是灾难!
澶渊之盟,未必会有第二次!
章惇抬头看了他一眼,道:“这个我自有安排,‘军改’要加速推进,争取今年将北方稳定下来。明年我会摊开新法,你们必须要跟得上。”
章楶没有再拿棋子,双眼盯着章惇道:“你年前还很镇定,现在怎么这么急了?”
章惇面色不动,拿起茶杯,淡淡道:“时不我待。”
章楶猜不透章惇的想法,内心对‘军改’仔仔细细的复盘,好半晌,他道:“年底北方军改可以有大致模样,但向南推进,也只能是边陲之地,不能全面铺开,要逐步,稳妥推进。你应该比我清楚,你的‘新法’已经闹得天下沸沸扬扬,军改一个不好闹出大动静,你我就非走不可,那时是祸非福。”
章惇即将成为宰执,没有人能替他挡灾背锅,真有大事情,章惇必然首当其冲!
章惇喝了口茶,道:“这一点我清楚。所以,一定要要加快速度。十三路巡抚,我与蔡元度基本摸定,给他们半年时间稳住地方,明年便可试探着推行一些新法。而‘方田均税法’要在北方全面推行!”
章楶眉头深深的锁住。
‘方田均税法’在开封府已经闹得天怒人怨,天下动荡,如果继续推行,还不知道引出多少乱子。
按理说,他们现在应该求稳,偏偏怎么都稳不下来。
章楶默默一阵,道:“你太着急了。官家怎么说?”
章惇道:“那日我与官家谈了两个时辰,官家没有反对,只说了八个字:胆大心细,放手施为。”
章楶品味着八个字,若有所思的点头,道:“既然官家默认,我也不多说。但军改已经在最快了,不能再快,你逼我也没用。”
章惇显然有备而来,道:“如果今年能大败李夏,到时大家南下,驻扎各处,谁能,谁敢乱动?军改必须要快!”
章楶还是摇头,道:“我说了,你逼我没用,哪怕到了御前,我还是这么说。”
章惇双眸灼烈,道:“如果你不能走在前头,那我就只得推着你走了。”
在‘军改’与‘新法’之间,赵煦与朝廷是有默契的,那就是‘军改’要快一步,稳固为先。
章楶看着章惇,神情多了一点疑惑,道:“这不是你的性格,因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