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九霄坐到摇椅上,嘎吱嘎吱地摇晃起来。夕阳透过窗缝落在他的脸上,让他心生烦躁。抓起茶碗,就要去砸窗户。可巧着手中的茶碗是自己刚刚寻到的宝贝,晶莹剔透中还有暗影浮动,便没舍得。
他把玩着茶碗道:“我那六表哥做事情素来滴水不漏,估计是千算万算也没算到那女子会拉着铜板来八方银庄兑换银票。呵……哎呀,这帝京多大的屁地儿,怎会有我顾九爷不晓得的事儿?”
掌柜赞道:“那是。主子素来落叶知秋、明察秋毫……”
顾九霄扬起手中的茶碗,对着掌柜的脑袋比量了两下,却压根就没舍得砸出去。他收回茶碗,道:“花言巧嘴的!哄谁呢?!若不是这茶碗乃大师的传世之作,是最金贵的孤品,爷打算带到地下继续享用,定砸你个狗血淋头!”
掌柜陪着笑脸道:“是是是……属下这脑袋,不值钱,主子消消气儿。”
若楚玥璃见此,定会了然,为何掌柜脾气这么好。原来,都是练出来的。有这么一个刁钻的主子,做奴才的没点儿拿手活儿,还真不好混呢。
顾九霄道:“没那么多气!爷还不想被你这样的气死!”翘起二郎腿,继续晃着摇椅,把玩着手中茶碗,一脸的沉迷之色。
掌柜道:“那属下继续说这事儿?”
顾九霄不应,掌柜知他脾气秉性,便继续开口道:“属下也是想多为主子赚些,不曾想……”重重一叹,“那位小姐是有备而来,竟在筐里藏了五十两银票!”
一听到藏银票这件事,顾九霄明显不淡定了。因为,这一幕,让他似曾相识,联想到了一个人——那个揍了他一顿的女子。想当初……哎哎……当初个鸟!就是昨天,就是昨天呐,那女子为了得到一个像疯狗一样的男子,将银票放进了杂耍艺人的背筐里。这事儿,他虽没看见,但却能猜出个**不离十。
顾九霄支棱着耳朵,问:“那女子长什么样?”他曾听见那女子说话,声音明显低沉一些,与揍他的女子不同。难道说,是伪装?
掌柜回道:“那女子戴着幕篱,看不清长相。不过,属下善观。尽管那位小姐刻意压低了声音,但她左手有伤,属下还是认出,她就是昨天来银庄兑换五十两银票的小姐……”
左手有伤?!
疯狗一样的男子曾一口咬在那女子的左手上,她的手上自然有伤!
顾九霄噌地从摇椅上坐起身,却因为起得太猛,力道没控制好,竟又折了回去。他心中怒火中烧,挣扎着又要起来,结果……又被摇椅甩了回去。如此两个回合后,顾九霄怒了!腰上用力,两腿一蹬,人是站起来了没错,却也听见咔嚓一声——那只被他拿在手中把玩的茶碗竟被他一个用力捏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