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不管她几时回来,这竹院总是?一片灯火通明,而今这竹院却是黑漆漆的一片。
回想着萧成钰临走时那瘆人至极的眼神,沈清柚不免打了个寒噤。
未免孟拂遭殃,沈清柚便将人打发回去歇息了。
至于孟拂自然是求之不得,就她看来,恐怕如今的云峥已经在受极刑了……
咯吱——
推门的声响在万籁俱寂之中显得万分突兀。
沈清柚并未急着进去,而是先伸头探看了一眼,无奈这屋中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清,就是勉强能看清,她也是瞧不见某人半分的身影。
她试探性的唤了一声:“萧成钰。”
回答她的则是一片静默。
她忽然疑惑了,难道萧成钰不在?那他会去哪里?不过不在更好,省的她不知道该怎么说。
紧绷的身子登时放松了下来,她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嘴中哼着小曲,方才关上门,身后却突然袭来一阵冷意。
关门的动作瞬间滞在当场,额间的冷汗毫无预兆的渗了出来,她背脊僵直的偏头看去,不等她看清,整个人却是被他板过来,抵在了门上。
男人身上的清冷气息近在咫尺,四目相抵,仅是一眼,沈清柚却恍若坠入了无底深渊。
好……好吓人啊!
背脊一阵发寒,她吞了一口口水,明明想要硬气一些,到了嘴边却变成了弱弱的三个字:“我错了。”
“错哪里?”?男人的嗓音低沉如夜色微凉。
那冷意仿似一根根冰针一下一下的往她身上刺。
她打了个哆嗦,乖巧的道:“你说我哪里错,我就哪里错,我改。”
女子娇软的声音将周身的怒色冷意驱散了不少,深邃的眸子渐多了几分柔和:“狡辩。”
察觉对方的态度明显温软了下来,沈清柚暗自吐了口浊气,旋即小声的咕哝道:“才没有……唔……”
对方微凉的唇瓣猝不及防的堵了上来,直将后面的话憋了回去。
微弱的日光穿透云层,将漫漫光辉倾洒九州大地。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醉红尘怜儿姑娘的死讯便传遍了整个长安的街头巷尾。
一个青楼女子的死不会有人去深究真相,在众人眼中看来不过为平淡无趣的日子增添了一些料罢了。
未过多久,此事便犹如坠入了河中的石子,一时涟漪过后,又恢复了如前的平静。
只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事刚揭过去,便又传来了安山郡王杨怀患上了花柳病的事。
一时间怜儿之死又被人重新提起。
有人说安山郡王身上的脏病是从怜儿哪里来的,也有人说是杨怀自个厮混染上的,更有人猜测是怜儿跟杨怀春风一度后,发现了杨怀唤患了脏病,碍于面子这才对怜儿痛下杀手。
这各种各样的说法,沈清柚听了不下数十种,耳朵听的都发麻了。
这下杨怀也总算是罪有应得了。
“世子妃,穆姑娘求见。”孟拂脚下生风的走进了院子,人还没到,声音就先传到了沈清柚的耳朵里。
依身在贵妃榻上的沈清柚作势放下了书卷,神色有些恍然:“那个穆姑娘?”
孟拂笑吟吟的打趣道:“就是世子妃千思万想的那位穆姑娘。”
话音刚落,沈清柚却犹如一阵风般朝外面奔赴而去。
瑶瑶,瑶瑶她终于回来了。
萧府门外,身形娇小的女子裹着一件黑色的大氅,领口处镶嵌了一圈白色的毛,看着暖融融的,只是女子的容色却不见丝毫的红润,反而透着一股苍白的憔悴。
女子出神的盯着青石地面,不知在想什么,那双本该灵动非常的眼眸此刻仿若坠入黑夜,看不见丝毫的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