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操守署出来,方景楠松了口气,打劫一事他有信心让邓琳压下来,因为不这么弄邓琳自己也有损失。但派兵去打探后金消息的手令,邓琳会不会出他还真不敢笃定。
极冲、次冲、缓冲,云冈堡属于缓冲之地,不好好守着军堡,去前线凑什么热闹。
没有回安民墩,方景楠去了陈家村,与陈老爷分享了这些事情的处理,同时也交换了一些想法。毕竟就一个归云冈堡和拖字的锦囊,不是方景楠喜欢的办事风格,古人就爱玩一个留白,把事说一半,非得别人去悟。
方景楠才不理会这些,直接与商人般事事计较地跟陈有富讨论了很久,最终得出几个结论:
第一个,夏米庄的那些民壮及妇孺会严密看押起来。地方就选在现在正在悄摸打造深井压水机头的铁匠工场。当时为了保密压水机头的事,陈有富寻了处远离道路两里外的一个山坳,算是比较隐蔽,不是怀有目的用心去找,不太容易找到。
而且陈老财主还用了一个让方景楠感觉不太舒服,又争辩不过的连坐制度,就是把那些民壮及自己的家人老小打乱分成了五队,队里只要有一人逃跑,全队杀光。
以陈有富的说法是,是不是真杀以后再说,先吓唬吓唬他们总是对的。
方景楠没有更好的办法,也就顺水推舟地信了他的话。不过他还是担心这种惨无人道的事情发生,便让张传宗带着马队严加看管,以免这些人有侥幸心理。
第二个事,以月饷二两的高薪,招募大约三十户的普通铁匠或是木匠。以月饷五两的天价薪水,把之前那几个高手大匠留住,建立一个匠作营。前期是把受损的铠甲武器修复好,锻造一些简单的藤牌腰刀长枪铁蒺藜之类的武器。至于铠甲和火绳枪他们也会做,但是效率太低,一把枪的枪管一个大匠需要钻一个月,性价比太低。
如今后金叩关,方景楠需要把精力放在莽字营的建设上,匠作这块他也有些想法,但都需要与专业人士交流,他自己并不懂,只能留待以后了。
同时,他俩商量着,把夏米庄的这些民壮妇孺一分为二,一部分身体强壮的去匠作营打下手,另一部分妇孺则去由陈银花牵头的布衣坊,做些绑腿、布鞋、袜子、野外睡袄、以及背包之类的辅助装备。
第三件事,小水坝的修建很顺利,再过几日便可结束。到时这些人会继续去开挖渔塘和疏通水渠,光有水,水渠堵塞当然不行。但这些活计没那么急切,可以一步步慢慢操弄。
然后,由于有了三千石米粮和一千多两现银,陈老爷觉得可以再多招募些兵丁。这一点被方景楠否决掉了,经过这几次战斗,他已经看的很明白,训练不足以及身体素质不佳的兵卒,在战场上很难活下来,到时遇敌不战反退,影响士气不说,还容易变成敌人的突破口。
可陈老爷却是认为莽字营人太少,这次若不是当了回云冈堡的蛀虫,抢了那么多火器又挖了个坑坐等敌人入坑,几什骑队就能把他们苦心经营的局面毁了。
两人争执不下,最后互相妥协达成了个结果,以陈家村的佃户为核心,那十六家村庄每个村抽十个最胆大强壮的,组成一支一百七十人的团练民壮。以受伤的李大嘴和辎重队的几个轻伤人员为教官操练他们,也就是莽字营第一阶段的训练,列队、跑步、游泳。陈家村只负责他们充足的饮食,没有银饷。
如此近期需安排的三件大事商定妥当,最后两人统计了一下花费,匠作营的薪资是八十两,消耗料材约一百五两,团练耗粮一百七十石,合计每月需230两银子,170石米粮。
支撑半年问题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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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八年,五月八日。
“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三四……”
“立正……稍息,立正……”
“请长官训话……”
莽字营回来调整休息了两日,又恢复到以往的训练当中,只是经过战场洗礼后,众人身上除了那丝强壮彪悍之气外,还多了一份从容自信,这是一种对自身能力认知后的安心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