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元的冲动很快便在陆少贞的提议下消弭,他并没有再管被击倒在地的陆少贞,而是向常明达方向走去。
“律师,作为我们中间唯一具有战斗力的男性,说句公道话,你不得不让人感到怀疑。”卫元的脚步逐渐逼近,他的表情很是凝重,像极了在黑夜里踱步而来的豹子,“只要你乖乖让我检查,大家相安无事,否则,你便是做贼心虚。”
常明达的声音愈发低沉,他对于卫元的怀疑显然万分火大,因此他说道:“卫元,我提前声明我并没有私藏斧子,你可要想好了,如果你来搜查我了,那么就是亲手将我们之间的关系打碎,毕竟信任就是一面易碎的玻璃。”
卫元的决心不为所动,他的声音出奇的冷静,以至于说出了很理性从而出乎众人意料的话,他说道:“现在的我们已经是如履薄冰,就算我们之间保持着虚伪的恭维,那么仍然对事情的本质起不到任何良性效果,与其如此,那么就让大家更加疯狂吧!毕竟这或许便是偷斧子的人的初衷。”
常明达恶狠狠道:“你难道就没想过,斧子或许并不是我们这些人拿走的?”
“你在说什么笑话,这间屋子总共只有我们几个人……”卫元的声音戛然而止,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问题,与此同时,常明达的话更像是深渊巨魔里偶露的狰狞,它将那浓稠的邪恶感一滴一滴浇裹在众人的思想上。
如果不是人将斧子拿走的,难道是一种超乎认知的神秘生物?亦或者是来自于古宗教的神秘力量?昏冥的光线将黑暗的深邃充分彰显出来,四周仿佛有无数的鬼脸在呲着獠牙注视着这里,大家纷纷感到浑身拘谨,汗毛倒耸。
此时此刻,房间内静悄悄的,只剩下苍鹏海由于过于疼痛而倒吸凉气轻微的嘶嘶声。
卫元的脖子有些僵硬,甚至连扭头都需要付出极大的勇气,那种被无数来自四面八方的视线凝实的感觉当真让人窒息到瑟瑟发抖。他很想否定常明达荒谬的想法,但这个“浩劫游戏”本就是让人不可思议的存在,再加上有诡异娃娃的铺垫,现在就算告诉他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他都会相信。
这个时候,常明达继续用阴冷的声音说道:“所有的东西本来就是信则有不信则无,我做律师这么多年什么事情我都见过,你如果说是巧合那有些事未免太过戏剧,但你要想用科学来解释,那么还得废寝忘食的钻研,将科学发展到那具体难以界定的时候。反正……卫元,你若是觉得可以,那么便搜一搜其他人的身,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如果你质疑我,那么我们之间也就撕破脸了。”
律师的话非常冷静,这样的话也立马让咄咄逼人的卫元萌生退意,律师那是何等人也,在法庭上唇枪舌剑,看似平淡无奇实则险象环生,而常明达也正是久经这样没有硝烟的战场的人物,他认真起来所散发的气势自然是犀利且磅礴的。
卫元有些犹豫,他对于常明达这种做法是可以理解的,他明显是在为彼此之间的关系找一个台阶下,如果自己选择信任常明达那么就会在这个密室中拉拢一位盟友,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提供方便的途径。但是,如果常明达是贼喊捉贼又该如何是好?任由其藏着斧子形成潜在着的足以致命的威胁?
但是这位精明的律师却是直接将自己衣服掀起来,他不断拍打着自己的身体,并且在原地滴溜溜的转了个圈。
常明达用肢体语言来表示,斧子并不在自己身上。
卫元若有深意的与常明达对视一眼,他无形中松了口气,紧接着,他又将目光转向两位女子。
陆少贞收回了目光,他费力的从地面上爬起来,尽管被卫元重重的摔倒在地强大的冲击力让他感到极强的疼痛感与晕阙感,可他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并不多,无论他们是否找到斧子,苍鹏海都是这个最容易被牺牲掉的人。
首先,苍鹏海是最懦弱的人,他的情绪很容易崩溃,然后就是发出歇斯底里的猪叫。其次,他是这里最无用的人,他浑身受伤无论无论走到哪里都是拖累。再次,他在第一关已经被大家选定是牺牲者了,所以也就不存在得罪与否的判断,反正他已经恨死这帮人了。最后,云黛汐口口声声说他不是人类,显然是想将他置之死地而后快。
如此四点组合到一起,苍鹏海几乎成为了必死的人选。
陆少贞捂着胸口狠狠的喘了两口气,稍微减缓了呼吸不畅供氧不足的堵塞感,向苍鹏海的方向看去,只见他颓废的靠在墙上,脑袋耷拉在一旁。陆少贞叹了口气,他转而集中注意力在那张血床之上。
这张血床确实如诡异娃娃所说,在四角有着铁拷,铁拷内侧有着红点的感应器。整个床距离墙壁有两步之远,并且是被人用水泥固定在地面上的,其之侧面是实心的,也就是说床底下并没有可以藏东西的空间。将视线往上移动,在这个床的位置的正上方的天花板顶有一个铰链条轨道,好像是用来移动某种悬挂着的东西的,而且这个链条的位置有些特殊,它并不是以床为中心对称的,它是单单在床的右侧延伸的。也就是说,如果面对床的方向看去,这个链条轨道从床的位置开始,一直到五号门的位置结束。
这一点是值得思索的现象。陆少贞眼睛微微眯起来,继续进行着细致的观察,他强忍着无与伦比的恶心,将这张沾满鲜血与不明物体的床单掀起一角,而后虽然他的手指尖传来令人作呕的粘滑,但他的注意力都被那床身所吸引。
只见床身的地方有着与墙壁相类似的血纹,陆少贞发誓这中间定然存在着某种令人咋舌的联系,因为床身上的血纹与墙壁的纹路正好可以无缝衔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