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一道巨响,白色的硝烟迷漫,不一会儿,石屋内就传来咳嗽声响,却是硝烟自门缝透入,屋内那人正在门边,是以呛上了。
硝烟渐淡,只见门锁晃荡不已,实际上毫发无损。原来,咫尺之遥,刚才那一铳,居然射偏了,堪堪探了个边球,弹丸已射入木质的门扇里。
那老妇人一直亦步亦趋,跟在谢宇钲旁边。这会儿看得真切,人老成精的她心下直呼不妙:这时候向前,不是让眼前这位谢先生难堪么。有心想要悄悄退开回避,但又怕更着痕迹。
所以,一时间她也就只好将眼睛挪向别处。
然而,眼前这个年轻人,并无半点羞惭之色,只见他顺手就将空空如也的铳管,往身侧那名十五六岁的少女手中一塞,嚷道:“锤来!”
这个少女出身农家,向来吃苦耐劳,逆来顺受惯了,此时见上司召唤,赶忙上前,一把接过,轻声回答:“报告谢指挥,没、没有锤子……”
“没有锤子……”颐指气使的年轻男子,闻言错愕了一下,马上改口,“那么,石头砖块有么?快点找来。”
“是,是。”这少女无奈,左右看了看,见院外花石坪中间,有一个精致的石质方形香炉,连忙将空火铳挂上肩头,转身小跑出院门,来到石香炉前。
这石香炉虽小,但少也有百来斤,她勉力试了试,觉得自己实在搬不动它。
她连忙将求援的目光投向队友,但这时候队友们的目光都集中在那谢指挥身上,哪有人注意到她的窘境。
只见身形单薄的她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憋红了脸,也只搬得那个石香炉稍稍悬空移位,要想扛抱起来,显然是万万做不到。
“门内的人闪开!”
这时候,就听石屋门前响起一声大喝,那门扇哐啷一声,却是那谢指挥猛力一踹,将那门扇踹了开来。
门扇啪嗒一声,摔落尘埃。
却见屋内,一人端坐在小板凳上。
这人面色青白、胡子拉碴,瘦骨嶙峋,但一双眼睛却隐隐闪着精光,偶尔与人目光对上,似乎一眼便能看得穿人心。
但是,他的脖子上现在套着个铁颈圈,左手右手也都戴着铁环,中有铁链子连在一起。
时间紧迫,谢宇钲无心纠缠,急速问道:“我时间宝贵,你是谁,乐万通为什么将你囚禁在这儿,快说。”
“我……”就见这人黯然长叹,仰面闭目,两行清泪泫然而下。
片刻后,他两手张开,似要拥抱外面的阳光,双目也倏地张开,精光如电。
“快说,爷时间相当紧迫。”谢宇钲猜想这人必有故事,但现在他没有时间听这玩意,便又大声催促。
“时世变了,到了今天,竟然连说话都变这样奢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