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时候,人的精神头好!我……找朱班头!”李慕英轻声笑道,同时比了个手势。
精瘦汉子点了点头,让开当面,压低声音道:“既是好朋友,那便进来罢!”
李慕英向两边摆了摆下巴,谢宇钲和卢清立马过去,像个跟班似的站在他身后。
“哦,还有两位随行小哥呢,一齐进来罢。”
进到院里,就见当面是三开间建筑,一棵毛柏子树歪歪扭扭地挺在大门前,一个妇女正从屋出来,来到台阶上时,瞥见精瘦汉子不但人折回来了,还带了两个年轻人作跟班,就势停步,热情地将人往屋内延请:“啊呀,屋里坐。快请进,快请进。”
原来,这精瘦汉子叫朱班头,向来在县衙后边的监牢里讨生活。
约摸一刻钟后,李慕英和谢宇钲出来,换了俏飞燕和九哥进入小院子。
俏飞燕见两人神情有些古怪,心下不禁暗暗纳闷,待走了一阵子,两人
卢清坐在正屋的堂阶前,泪流满脸,一副伤心欲绝又不敢放声大哭的样儿。
“清儿!”俏飞燕和九哥对视一眼,心下大惊,飞步抢上前,一把将卢清揽住,急切地问:“清儿,清儿,你怎么啦?”
然而,卢清这会儿连目光都有些空洞,一边流泪一边抽搐,嘴里喃喃自语:“哥,哥~……”
俏飞燕一下子明白了,她看了看怀里的卢清,脑海里闪过一个扎羊辫子的女孩儿,一时提气不及,她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黑,整个人噗通一声,栽倒在地。
九哥也明白了,李慕英带来的这个地方,肯定是红字头的秘密站点。
正屋台阶上站着个精瘦汉子,一位班房里的班头。
虎哥和十六弟,八成是没了!
他一下子像是坠入了数九寒冬的冰窖里边,浑身颤抖着,跟筛糠似的,枯树皮般的面容扭曲得跟一下子又老了几十岁似的,牙齿咯咯的打架,嘴唇抖抖索索:“虎哥,十六弟……”念不上两句,两行老泪顺着面颊,哗啦一下就流淌下来。
站在旁边的朱班头见夫妇两人,也一下子手足无措。
过了好一会儿,朱班头来到门口,请谢宇钲进去,将俏飞燕揽起,搀到屋堂里,找个大椅子坐着。
谢宇钲用手试了试,发现她气息微弱,忙猛掐她人中百会等诸路大穴,过了许久,她才悠悠醒转,略略回过神来,抬头看是谢宇钲,竟一把将他抱住,将青丝如云的脑袋钻进他的怀里,呜呜的压抑着悲泣起来。
谢宇钲揽着她,静静地立着。
原来,瘌痢虎来玉面鼠两人,性格刚烈,酷刑加身,只是等闲,骆屠户为免除意外,他们只在监牢里关了一个晚上,就被秘密斩头了。
现在传出来的这个风声,说什么择日问斩,只仅仅是一个圈套,一个企图诱捕尚未落网的山寨头目的圈套。
这正是:江湖儿女江湖老,云在青天水洗刀。父兄悬头在城郭,妻儿饥号在山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