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祖瞳孔一颤,再也忍不住,失声尖叫而出:
“怎么可能!”
半息,都拖不住
夔牛衔棍,势如脱缰。
那悍不畏死的冲撞之力,不说伤害几何,至少在这一刻,给人精神上造就致命杀伤力——不扼其锋芒,我命休矣!
“僵重门,去!”
寒祖本一退再退,是时却又立足,袖中一甩,甩出有乌光六道。
乌光撕裂风声,陡然又化作六扇足有百丈高,十丈厚的沉重古门,守在跟前,固若金汤。
僵重门,遗纹碑神器是也!
其至高防御之力,别说三界神亦了,便是只靠圣帝时期的自己催动,怕是寻常祖神一击,也能挡下,遑论自己如今已是祖神……
“轰轰轰轰轰轰!”
瞬息六破,势如破竹。
月宫弃一念未曾转完,忽然瞠目结舌。
头顶九点戒疤的光头,丝毫没有半分佛修该有的怜悯。
在祂甩出六门之时,已经突破了六门,扯着身上那尚且没能挣断,但也没有起到半点阻拦作用的囚缚之链,冲冲冲,还是冲,直至冲到眼前!
扑面而来的,狰狞!
呼之欲出的,狂暴!
仿佛贴脸的不止神亦,还有他后方那无形的足以冲破洪荒的恐怖兽潮,以及风云突变间,裂出海面的腾龙血凤……力破八荒,劲透万古!
“啊死圣术!!!”
寒祖骇然色变,差点吼错了招式。
祂头皮都要被那夔牛身上炽热的气撕碎了,连忙一口精血喷出,胸前探出虚幻的圣祖之手,射出一道寂绝光芒,点穿了神亦胸腔。
点穿了吗……
是的,确实点穿了啊……
但是,为什么没有用,怎会一点都没起效用!
“嗤啦!”
轻一声响,血溅当空。
神亦之势,却无半点滞涩。
本该因疼痛而至少变形的招式,也无半点出错。
相反,依旧高高提举霸王,一棍抡成满月,往后蓄势,就要当头劈下。
不……
不不不……
绝对不行……
那圆睁的怒目,爆筋的虎臂,鎏光暗红的霸王棍影,只攻不防的决绝,无视生死的狂傲,倒映在月宫弃眼底,比天下任何恐怖的事物还要吓人,几乎裂人肝胆。
“不啊!!!”
月宫弃一声爆呼,下意识竟举起了熄道玄尺,横在了头顶之上。
却在同时,祂猛然醒悟过来,方才面对这无脑匹夫贴脸蛮攻之时,为何三古剑修,圣帝有喜的应对措施,都是那般可笑,都如自己一样,选择了朴实无华的“格挡”……
真没招了!
被冲破防了!
就像一头发狂红眼的野牛,任何事物在他面前,应该都只有被“犁穿”的可能,没有半点意外。
自己那些防御、招架手段,在这狂暴夔牛跟前,形同虚设,有如纸糊——我命休矣!
源于生命最脆弱时刻本能的招架反应,在意识到不妙之时即便想要改招,则已完全不可能,也做不到了。
“熄道玄尺,救我!”
寒祖却是心声狂呼,怒目血红,强行逆天改命。
祂再也顾不得自身反噬,硬生生燃烧寿元与道基,催动那还需一点时间才能唤醒的玄尺中的力量。
霸王一棍,尚未抡下。
月宫弃自己已七窍迸血,头顶上熄道玄尺,却是及时嗡声一颤,提前焕发出了冰蓝色的微光。
“活、活下来了……”
这一瞬,目眦欲裂的寒祖,心头竟是多了一分庆幸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