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士卒都是仇士良的嫡系,最受宠,最被倚重,也是长安城内最具权势的士卒。所有粮饷的交接都是由他们过手。
仇飞英是仇士良数十假子中武功最高,也最忠心的一个,仇士良将他提为长宿群魔之首,替他看管北门长上的势力。本来他姓窦,但是自从跟了仇士良,他改姓仇,以子侄身份侍奉主子,尽显死忠。
跟着他的两个支计官赵环、董炎也都是假子出身,是长宿群魔中算学最好的两人,专事为仇士良看管粮饷。
这一支队伍整日里除了维持长安宫城的秩序,最大的一个职责就是看护粮饷。一旦有押饷的队伍进京,他们就像闻到血腥味的恶犬一般扑出来,死死护住粮饷,一个子都不会让别人拿了去。
今年,他们已经好久没出动过了。
明德门、安化门、启夏门在他们面前同时打开,这只沿街狂奔而来的马队丝毫不做停留,快马如飞,穿过三道大门,犹如群狼出山,朝着九里之外的长乐坡狂奔。
当他们来到东渭桥仓的时候,却惊讶地发现,就在这短短的时间里,押饷的部队已经在太仓士卒的指引下,把钱粮都整整齐齐地堆在了东渭桥仓的库房里。
数百万贯钱饷,上百万石谷物全部从骡车上卸得一干二净。
仇飞英、赵环、董炎带着一群气喘吁吁的神策京畿行营兵来到押饷部队面前,心里无比好奇:这是谁家的队伍,行动力这么强。
“神策右军中护军仇飞英在此,是谁家的将军押饷到此,辛苦了!”仇飞英打马盘旋,在两军之前绕了一圈,昂首高声道。
“下官会川府都头永强,见过中护军大人,身备重甲,不便下马,见谅。”押饷部队领头的牙将拱手道。
“永强?”
“永海川?”
“力杀雷衙巫魔的永强?”
“会川府乱杀南巫国巫师的永大侠?”
“雷公戏里那个上单?”
“见到真人了!”
仇飞英还没怎么滴,他背后炸锅了。他顿时对眼前的这个都头另眼相看。他还没见过哪个押饷的牙将名号这么响亮,连自己的京畿行营都如雷贯耳。
“原来是永将军,幸会幸会。”仇飞英朗声道,“却不知这一次所押粮饷可足额?”
“按照朝廷支度额均摊于两川,会同茶税、商税、盐铁税、并补足两年前之欠饷合共四百万贯钱,一百万石谷。钱以开元通宝为准,谷以稻米为准,明细都已列入账簿之中,还请中护军大人过目。”永强沉声道。
他的话音刚落,身边的一位军士立刻飞身下马,将一本两川粮饷征收的账簿连同崔辟的奏章双手呈到仇飞英马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