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船上的反击让鸟船上的汉军旗们收起了轻视之心,一个个都躲在船舷,或者站刀盾手的后面,不再像刚才那样大大咧咧的站着。
伤亡并没有吓住这些汉军旗,他们就像被激怒的野兽,时不时把头探出来,用阴狠的目光盯着沙船。
恨不得立刻跳帮过去杀的个人头滚滚,至于战败不在他们考虑的范围之内。
对付一群还拿着农具的泥腿子,要是真的战败,就算活着回去,女真老爷们也不会放过他们。
两条船逐渐的接近,沙船上的人一个个紧张的呼吸急促。要不是为了船舱中的家人,他们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勇气与敌人厮杀。
两条船越来越近,射出的箭矢准头也越来越足。在鲁彪的一名护卫被射中受伤后,李达仁就让他们躲在船舷下,时刻准备接应辽民。
沙船上不再有箭矢射下来,让鸟船上的汉军旗们士气大振。虽然又有两人受伤,但这些汉军旗并不在乎。
自从当兵的那天起,这条命就不是自己的了。能不能活过今天完全看老天爷的意思,他们能做的就是尽情的杀戮。
当两条船并行,相聚只有几步之时,一根根飞索被扔了过来。
鸟船上的汉军旗拉紧手中的飞索,鸟船快速的靠近了沙船。
“斩断绳索!”
李达仁一声令下,手持镰刀的辽民躬身来到船舷下,伸出一只手把镰刀探出船舷,勾住飞索用力一拉。
已经绷紧的飞索立刻应声而断,鸟船上的数个汉军旗立刻人仰马翻。
镰刀这种收割的农具,在对付飞索有意想不到的效果,辽民们要做的就是沿着飞索把镰刀伸出去,然后拉回来就可以了。
随着一根根飞索被割断,两条船又拉开了一点距离。
鸟船上的军官被气的哇哇大叫,用刀背抽翻了身边的几个士兵,大声下令再次靠上去。
一次短暂的交手让沙船上的辽民放松不少,刚刚紧张的肢体僵硬,现在好了许多。
对抗汉军旗的信心有了一些,原来这些乱七八糟的农具并不是一无是处,只要应用得当,能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鸟船再一次靠上来时,汉军旗没有再抛飞索,而是在更近时,伸出了一根根的钩杆。
军官脸上一阵的冷笑,镰刀可以割断飞索,白蜡杆制成的钩杆你再钩断一个试试?
“撞过去!”
这次李达仁没有让辽民去割断钩杆,白蜡杆有韧性,还十分的耐用,想用镰刀割断纯属给自己找不自在。
既然鸟船距离沙船是如此之近,体型照比沙船又小上许多,此时不撞过去更待何时?
万一等候多时的船工听到命令,一起搬动船舵。笨拙的沙船开始缓缓转向。主动撞向鸟船。
军官的笑容一下子僵在脸上,那些手持钩杆的汉军旗更是连忙松开手上的钩杆,趴在了甲板上。
两船相撞可不是开玩笑了,轻则船体受损漏水,重了有可能当场解体。
就算两条船都毫发无伤,他们这些站在船舷附近的人要是掉下大海也够呛。
战时哪有时间去打捞他们,等打完了这一仗海船知不知道跑出多远了。
落水一般情况下就意味着死亡,被重新救回来的机会实在太渺茫了。
在汉军旗惊呼中,沙船重重的撞在了鸟船上。
两条船同时摇晃了一下,很明显体型更大的沙船占尽了优势,几乎没有什么影响。
反观鸟船可就惨多了,被撞出去五六丈远,船身都横了过来,船体倾斜,差一点就倾覆在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