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渐的笼罩向大地,前几日还喧闹无比的大凌河城最近变得死气沉沉的。
就连白天工城的喊杀声都消失不见,仿佛这里像从来没有人出现过一般。
但城内和城外的人都清楚,如今的平静不过是大战来临前的安静,就像暴风雨来临前,总是静的让人心悸。
女真人大帐中,几根牛油大蜡将帐篷中着的纤毫毕现。
安费扬古不安的走来走去,时不时抬头看向内帐。握在刀柄上的手攥紧又放松,口中还会发出一两句叹息之声。
终于一个身影从内帐中走了出来,安费扬古一步上前,伸手抓住那人的衣领,到手就将这人提了起来,低吼道:“皇上如何了?”
那人差点被凶神恶煞的安费扬古吓死,手一松肩头的药箱掉在了地上,里面的坛坛罐罐发出清脆的声音。
“松……手,大人饶命,下……下官……,咳咳……!”
安费扬古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将手中的人重重放下,口中依旧低喝道:“说!”
“大人放心!皇上只是内腹受到了震动,再加上没有静养,这才使得伤势恶化。
如今淤血已经吐出,没有什么大碍了!
只需要按照老朽开出的药方服药,安心静养一两个月定能痊愈!”
上了年纪的太医说完这番话,小心得看了安费扬古一眼,见到对方脸色缓和了许多,才有些惋惜的收拾药箱。
安费扬古是在巡营时被告知,昏迷中的豪格突然吐血,才急匆匆的来到大帐。
听到太医如此说,他的心才放了下来。豪格再不济也是大清国的皇上,若是命丧大凌河城下,对全军的士气打击是致命的。
如今只有摄政王多尔衮的到来才能镇得住场面,可盛京的多尔衮却迟迟未到,让他的心里总是有不好的感觉。
撇了一眼收拾药箱的太医,安费扬古鼻子里发出不屑的冷哼。
原本小心翼翼收拾药箱的太医浑身一哆嗦,连忙加快了收拾药箱的动作,胡乱的将破碎的药瓶一股脑的划拉进药箱,就连手掌被划破都没有去包扎,连滚带爬的出了大帐。
看到太医狼狈的样子,安费扬古有觉得自己有些过于担心了。
泥堪永远是泥堪,就应该被高贵的女真人踩在脚下。他们只配在女真铁蹄下瑟瑟发抖,哪里还有反抗的勇气?
也许他们中会出现些特别的人,但这样的人只是少数,只要消灭这些人,剩余的不过是蝼蚁而已。
但偏偏就出现了这样一群人,不但敢于反抗还让他们女真人受伤流血不止。
对于这样的人一定要消灭,无论付出多大代价也不能让他们活下去。
看着帐外漆黑的夜里,安费扬古默默地想到。
围困大凌河城的清**队中可不止有女真人,其中绝大多数都是汉军旗。
他们没有资格与女真人主子住在一处,而是在女真大营旁边单独扎营。
他们的大营就没有女真人营寨那样的工整,帐篷也是使用多年破旧之物,上面多有补丁,偶尔还能看见漏风的破洞。
与女真人营寨中时不时飘出的肉香不同,这里的士兵只能吃六分饱而已。
只有攻城时才会让他们吃饱,因为女真主子们说了:吃多了浪费粮食。
所以汉军旗营寨中的士兵就显得懒洋洋的没有精神,除了巡逻的士兵外,没有人愿意活动,训练就更是不要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