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办公楼四楼的光明农机厂厂长张剑锋,眉头拧成一个“川”,光明农机厂的眼下情况,可是他始料未及的。
作为一个军队转业干部,他一直严格要求自己,自从担任农机厂厂长以来,从来不接受客户和厂商的宴请,也不收任何贿赂,不占工厂一分钱的便宜,哪怕上下班回家,从来不坐厂里的配车,而是一直骑着他的自行车。
他废寝忘食,一门心思扑在厂里建设发展上面,可是,农机厂还是陷入了绝境。
看到下面众职工群情激愤,脏话连篇。
张剑锋既委屈,也是无奈。
想了好久,他走出办公室,整整衣衫,沿着楼梯走向七楼的天台。
天台原本有道铁门,不过一直没锁,只是用铁丝缠上去的。这对于张剑锋来说,根本就不是问题,他用手一扯,铁丝被他的巨力扯开。
来到天台,他其实想了很多。
想到全厂的职工,想到自己的妻子,自己的儿子,还有自己的老领导。本来自己从部队转业以后,是准备分配到黑山市公安局担任副处级局长,只不过他的领导,担任东江省工委会主任的陈峻峰动员他到光明市农机厂担任厂长。
他辜负了领导的信任。
张剑锋望着楼底下黑压压的人群,一脸苦涩,他狠狠的咬咬牙,闭着眼睛抬起脚准备往下跳。
“张剑锋,你敢当逃兵!”
张剑锋睁开眼睛,循声望去,只见陈峻峰一脸严肃,指着张剑锋吼道:“你这是算什么,你这是逃兵,我陈峻峰什么时候带过逃兵。”
张剑锋的眼睛红了起来,望着陈峻峰:”首长,对不起,我对不起您,对不起党,对不起国家,对不起光明农机厂一千六百多名职工。”
陈峻峰指着张剑锋:“你给我下来。”
张剑锋缓缓摇摇头。
陈峻峰指着张剑锋咆哮着:“厂子出了问题就想办法解决问题,死能解决问题吗?”
张剑锋低着头无言以对。
陈峻峰接着吼道:“一千六百多名工人,你就扛不住了,咱们省一万多家工厂,两百多万职工,我是不是更该去死。
张剑锋摇摇头:“不是的,不是的,首长。”
陈峻峰大步往前一走。
张剑锋大叫:“你不要过来,再过来我就跳下去了。”
其实,多亏了这些职工前来厂里闹事,农机厂保卫科早已报警,为了防止意外出现,光明市的公安、消防、医院、包括防爆队等单位,早已在光明农机厂严阵以待。
就在陈峻峰走上天台与张剑锋拖延时间的时候,楼下的警察竖立起警戒线,阻止职工靠近。消防官兵在底下布置充气垫。
随着压缩空气的注入,充气垫缓缓鼓起。
与此同时,消防和公安干警则布置紧张救援方案,迅速展开救援。张剑锋是一个部队转业干部,也是享受正处级待遇的干部,如果他跳楼自杀,光明市在全国就算出名了。
市长李仲易绝对不允许这种情况出现,一名系着保险绳的警察顺着下水管道缓缓向上爬,露出半个脑袋与陈峻峰四目相对。
陈峻峰伸手指着张剑锋:“你给我想清楚,你儿子才三岁,你想让他三岁就没爹吗?”
警察慢慢向上攀爬,露出半边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