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四处游荡,白天打工、夜晚乞讨,从十九岁到四十八岁,三十年里他得到钱就攒下、攒到钱就买田。到了四十八岁的时候,他终于攒下了二百两纹银、二十亩良田。”谢蛤蟆接书曹的话说道。
“他以二百两纹银在家乡起了个私塾,广求乡邻将孩子送来念书,不收钱不收粮,学生们只要帮忙打理这二十亩良田即可。但他打理良田也不为自己,而是为了换取粮食给来教书的先生们支付教资。”
“前来教书的先生们感念他的大善心,纷纷自愿放弃教资。柳诫将二十亩良田所得粮食分给学生做饭菜,这样乡里百姓们见送孩子进他的义塾不但能学学问还能吃饱饭,便纷纷将孩子送来。”
“就这样,这义塾开了起来并培养了许多人才,乡里人感念柳诫大恩大德,将义塾取名为‘柳诫私塾’,但柳诫拒绝这个名字,而是选了孔夫子‘有教无类’之办学理念,取名叫做——”
“无类,义塾。”一直呆呆傻傻的少年怔怔的看着前方。
谢蛤蟆看了他一眼,说道:“不错,无类义塾!”
王七麟听呆了,他喃喃道:“还有这样纯粹的人?道长,这是传闻还是真事?”
他见多了人心,现在不太信还有这样的人存在!
谢蛤蟆肃然唱喏:“无量天尊,柳诫此人千真万确,无类义塾此事,同样千真万确!”
徐大奇怪的问道:“有为了学问做出如此大贡献的人,而且还是个乞丐,为什么我不知道?书里没有记过这人啊!”
谢蛤蟆道:“你没听到功曹大人说他是前朝人吗?”
“什么意思?”
书曹苦笑摇头。
他小心看看左右,见周围没有旁人,然后说道:“柳诫先生不只是前朝人,还是前朝的正二品国公!”
“国公?”王七麟愕然。
谢蛤蟆道:“是前朝皇帝得知他的所作所为后大受感动,于是便赐了他这么个爵位。柳诫受了国公爵位后,他办学条件大大便利,后来又开了两所无类义塾,但是这等于是给前朝王庭增添好名声,于是太祖开了本朝后,柳诫相关事宜便被从书本上剔除剥离了。”
功曹听到这里赶紧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道:“诸位大人请息声,咱们还是不讨论柳诫先生了,反正先生已然驾鹤西去,咱们就不聊他了吧。”
王七麟看向少年问道:“你知道无类义塾?”
少年讷讷道:“无类,义塾。”
王七麟想了想又说道:“你知道秋月书院吗?”
少年不说话了。
王七麟继续问道:“你知道元元书院吗?”
少年还是不说话。
王七麟再度问道:“无类义塾?”
少年张开嘴说道:“无类,义塾。”
王七麟一拍手道:“无类义塾在哪里?这少年应当是无类义塾的学生。”
功曹愕然道:“可是无类义塾早就没了啊!柳诫先生驾鹤西去后,义塾后继无人,接着又起了战乱,这义塾便化为废墟了,这也是现在老百姓和读书人都不知道无类义塾的原因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