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头喃喃道:“不可能,明明扔掉了,那盗墓贼也都死了,墓碑怎么还会回来?”
柏彪听到这话通体发冷。
从内往外的冷。
牢头喝问道:“谁告诉你这是个墓碑的?”
柏彪说道:“我隔壁的大、大叔?就是这个牢房的前辈。”
他指向左侧牢房。
牢头愣住了。
火把熊熊燃烧,寒风一阵阵灌入,吹的火焰一下下抖动。
这样火光一抖一抖,牢头的脸一明一暗。
柏彪看不清他的样子,想要仔细看的时候却听见牢头低沉的说道:“你听见隔壁牢房有声音,他说你这里有一座墓碑?”
柏彪慌张的说道:“对,我过去躺下,他就跟我说了身下是墓碑。”
牢头又说道:“但你隔壁没有人。”
这话一响起,柏彪感觉身上更冷了。
“再说,即使你隔壁有人,你们两个牢房之间是石墙隔开,你去躺下的时候,他怎么知道你躺在了哪里?”
柏彪没有想过这回事,可是仔细一想这确实诡异。
他喃喃道:“不会的,怎么会呢?隔壁怎么会没有人呢?”
牢头缓缓的说道:“你隔壁本来有人的,一伙盗墓贼曾经被关押在这里。”
柏彪哆嗦着嘴唇道:“盗、盗墓贼?盗墓是死罪!这是死牢?这是死牢?!不,大人,我罪不至死……”
“这不是死牢,”牢头说道,“这伙盗墓贼不是我们抓的,他们是自首的,说自己盗墓来着。”
“我们当时还没有查到他们身份也没有考证他们犯下的罪,于是将他们先关在这牢里。”
“然后,大约六天前的夜里他们全死了,被墓碑压死的。我们没有听见惨叫声和求救声,第二天我们来查房的时候看见了他们的尸首,全被墓碑压成碎块了!”
柏彪双腿一软,扶着栅栏软软的滑倒在地。
他突然意识到了牢房中古怪气味是怎么回事:
凝固干涸腐烂后,血的味道。
他对这味道挺熟悉的,因为他们店铺有时候要自己杀猪,猪血不小心流在地上不能及时清理,略微腐烂后便是这味。
牢头的情绪也很不好,他自顾自的说道:“我们知道发生诡事了,于是将尸首给收拾了,将墓碑给扔掉了,之后这片牢区便空了出来。”
“按理说这几天我们查过了,这牢区已经没事了,所以我们才把你又关进来。”
“看来,这是个错误的决定。我们都忘记了,今天是那群盗墓贼死掉的第七天,是他们头七回魂的日子!”
柏彪大叫一声:“别说了,你别说了!大人,你是在吓我!这一定是听天监的安排,你们故意吓我!压根没有鬼,哪里有鬼?我不怕鬼!没有鬼!”
牢头听到这话笑了起来,说道:“哈哈,对,你很聪明,看来我没有吓到你。”
他低沉的笑着,举起火把转身离开。
身影消失的时候他又说了一句:“别怕,那不是一张墓碑而是一张石书桌,你刚才只是摸到一个‘先’字给误会了,你仔细去摸一遍就知道,上面刻的是‘先天下之忧而忧’。”
柏彪心里安定一些,他匆忙扑上去伸手继续摸石碑上的字,往下一摸第二个字很简单:一撇一点,一撇一捺……
父!
先父!
柏彪怪叫着往后退,他接着反应过来:牢头怎么知道他刚才只摸到一个‘先’字?
他再度惨叫,但这次无论他怎么惨叫都没有人到来。
整个牢区变得乌黑阴沉,黯然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