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愁眉苦脸的说道:“没有,还是一样忧愁。”
王七麟问道:“一样的忧愁?”
庄梦蝶说道:“王大人这件事学生了解,让学生说与你听吧。”
“蝉哥儿本来是个很乐观很欢快的人,可是自从陶伯父去世,他的情绪便变了。陶伯父是慈父,因为他娘去的早,陶伯父对他一直很慈爱,所以父子关系特别好,所以陶伯父去世后,他的情绪就垮了。”
庄梦蝶开始叹气:“从陶伯父去世,我再没有见过他露出笑脸。”
管家说道:“是的,我家少爷在老爷没了后便很少有笑脸,年前要过年了他倒是高兴过几天,可是之后又开始忧伤,唉。”
他在路上说了陶蝉前前后后的事,却也没有什么异常,这让王七麟很是苦恼。
霸邑不大,很快到了挂着‘比屋可封’牌匾的书斋门口。
书斋规模颇大,笔墨纸砚和书籍都有售卖专区,一间间房屋里头各样东西摆放很整齐,但稀稀落落。
管家解释说道:“得知我家少爷染了怪疾,周边学子们知道我家给少爷看病花费大,所以纷纷来采买。但进货渠道在少爷手中,少爷昏迷过去,店里头补货不及时,于是许多货物便有了缺口。”
徐大感慨道:“这陶家混的可是够开呀,一个家门有这样名声,了不起!”
管家苦笑一声,道:“小人宁愿陶家没什么名声,只要少爷健康平安。”
店里头有四个伙计,他将四人召集起来介绍了王七麟等人身份,然后说官老爷们要详查这书斋,让大家伙配合。
这是很正常的事,可是王七麟却注意到四个伙计反应不对劲:有的干眼唾沫,有的看向一个高个子,而高个子一个劲拿手背抹鼻子。
有问题!
王七麟不想打草惊蛇,他从侧面切入问题:“陶家宅心仁厚,平时对诸位怎么样?”
高个子说道:“不管老掌柜还是少掌柜都对我们没的说,对我们形如父子、兄弟,不光帮我们排忧解难,还教我们读书认字,帮我们寻找高就机会,仁义之情,我等三代难报。”
其中的中年汉子低声道:“对我有活命之恩,若不是少掌柜收留,我两年前就饿死在去往长安城的路上了。”
王七麟语重心长的说道:“陶家少爷对你们这般情深义重,若是有人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是不是有点猪狗不如?”
中年汉子顿时跪下了,急的额头见汗:“大人明鉴、您明鉴,我们没干对不起他的事。账目对不起来跟小人无干啊,大人您相信小人,小人对掌柜的感恩戴德,若是偷他的钱财那真是猪狗不如,那要天打雷劈!”
他的话成了多米诺骨牌倒塌的第一张牌,其他人纷纷跪下诅咒发誓说账目对不上与自己无关。
管家惊诧问道:“书斋的账目对不上?怎么回事?”
大个子眼含泪水说道:“印叔,你是知道我的,我从六岁就被老爷收养,这些年来在书斋里头兢兢业业,连一张纸都没有往外拿过……”
管家打断他的话说道:“雉山你莫要慌乱,我不怀疑你,你说说这是怎么了?怎么账目有问题?”
大个子雉山激动的说道:“账目是少爷管的,但他从不避讳我们,还会通过账目教导我们算学,所以我们有时候也会管账,收来的钱财就在箱子里头。”
“平日里是一个月算一次账,年前算了一次总账,账目没错,这个我们都知道。然后元月应该要算账,可少爷昏迷了,没人算账,积攒到了上个月。”
“这一下子积攒两个月,账目有点乱了,于是我们四个前两天一起算账。”
“这一算不对了,少钱了,少的很多,少了十个大黄子!整整十个,钱箱里头一共十个全没了!”
大黄子就是金铢,金铢个头比银铢和铜铢都要大,又是漂亮的黄色,于是在民间有这么个昵称。
其他人听到这里纷纷喊冤:“我们没拿,没偷钱!”“谁偷了谁不得好死、天打雷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