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惊奇的看向他们,用含糊的嗓音说道:“啊?是五弟回来了?这些都是什么人?”
羊五弟笑道:“都是我在军中的战友和官长。”
他又喊其他人,每当他喊一个称呼周一恒便会跟着喊一声。
羊五弟带路,他们快步走向一座破败颓废的吊脚楼。
寨里人估计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陌生人挑着担子、扛着木箱进入自家寨子的情景,便一起追着来看热闹。
羊五弟乳燕归巢般飞奔进屋,叫道:“娘,五儿回来了,儿子回来了!”
屋子里有两张床,外面床上睡着个年轻的姑娘,里面床上睡着一个老太太。
老太太应当早就听到了儿子的声音,她摸索着坐了起来正将脸侧向窗户往外听,羊五弟进门一声喊,她顿时老泪纵横:
“五儿回来了?你回来了?你真回来了?”
外面床上的姑娘闻声而起,搓着眼睛关心的问道:“阿嬷,怎么了?你怎么坐起来了?你怎么还能坐起来?啊,不好!”
咯吱咯吱声中,周参军踩着竹梯上了楼,他对姑娘摆手说道:“姑娘,请息声。”
姑娘看看双手虚搂、嚎啕大哭的老妇人又吃惊的看向周参军和王七麟,问道:“你们、你们什么人?你们哪里人?”
王七麟对她招招手说道:“我们不是坏人,姑娘你先出来吧,别在里面了。”
姑娘惊慌迟疑的看向他们,周参军沉重的说道:“我们是羊家五兄弟的军中战友,我们,来送他们回家与老母团聚。”
“他们人呢?”姑娘瞪大眼睛问道。
周参军苦笑道:“请姑娘出来见他们。”
挑着担子的军汉们待在村外,只有抬着木箱的军汉进来。
军汉们默默的将军旗收起来,下面是一口木箱。
木箱打开,里面是一叠叠衣裳鞋子等生活用品和诸多纸钱纸人纸马等祭祀用品。
周参军拧腰转身步罡踏斗掠过收起军旗后挺立的军汉,他的手掌掠过,这些人脸上的面罩落下,露出四张惨白相像的面容。
有一张脸上的右眼插着一支断箭,还有一张脸是有一条老大的豁口。
他收起面罩后划破食指以指尖血在上面画符,符文闪亮一下,一个军汉身上走出来个淡薄模糊的黑影穿过带有符文的面罩,随即消失。
四个符文,四个黑影消失。
只有四具尸身愣愣的站在原地。
姑娘见此双膝一软倒在地上:“大兄、二兄、三兄、四兄,他们、他们怎么了?”
周参军沉痛的低下头说道:“殁而不朽,遗芳余烈!”
姑娘茫然的看着他,她听不懂这两句话,但却明白四个人是怎么回事。
她往前挪了两步抓住周参军的衣襟仰头期盼的看他,问道:“我家幺兄呢?羊五弟呢?他他他是不是没事?他是不是还活着?”
周参军凄然一笑。
姑娘冰雪聪明,顿时泪水盈眶。
跟随而来的百姓中有老太爷说道:“纯丫头说什么傻话,阿徐娘家的小五当然还活着,我刚才还看见他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