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秦笛和晏雪,跟着小叔秦汉旭,从黄浦江坐船前往宁波。
短短的一段水路,竟然花了他们一天的时间,等到天将黑才上岸。
秦笛有些后悔,心想:“早知如此,我就不跟小叔一起出来了!”
如果只是他和晏雪两个人,可以直接踩在水面上跨过大海,或者沿着钱塘江绕个大弯,也用不了多长时间。
随后,三人坐着黄包车,来到秦家老宅。
这个老宅位于七塔寺的西边,算是秦家的祖宅,秦家老太爷留给秦兆安,秦兆安又传给了秦汉忠。
因为秦兆吉的坟就在附近,所以秦汉旭领着二人来到这里。
秦笛在这里见到了堂伯秦汉忠,秦汉忠快70岁了,穿着丝绸的长袍马褂,一看就是乡里财主的模样。
秦汉忠摆设宴席,热情款待三人。
其实上次秦兆吉入葬的时候,秦笛就见过秦汉忠和秦汉厚,但因为当时他心情不好,上头还有秦汉良、秦汉承、秦汉旭一起过来,轮不到他这个小辈出面,所以他也没和秦汉忠这位大堂伯说几句话。
席间作陪的有秦汉忠的长子秦铿,秦铿的年纪只比秦汉旭小两岁,也接近50岁了。
众人一面喝酒,一面攀谈。
他们虽然不了解秦笛,只从报纸上偶尔读到,说秦大少不务正业,但秦笛毕竟是秦汉承唯一的儿子,秦汉承的生意做得非常大,偌大的家产必然落在秦笛手里,所以他们不敢小看秦笛。
晏雪并没有坐在同一张桌边,而是坐在另外一张桌,被主家的女眷殷勤招待着。
秦汉忠端起酒盅,一面跟秦汉旭劝酒,一面说道:“我年纪大了,说不定哪天,我也不行了,趁现在还能吃喝,咱兄弟好好喝一杯。”
秦汉旭毕竟年轻,喝酒不在话下,“吱”的喝完一杯,道:“大哥,你守着老太爷留下的田产,日子过得咋样?”
秦汉忠苦笑:“我这点田产算得了什么?这年月,守着田产没出息,真要想发财,还得靠做生意。”
“这么说,二哥那边日子好过一些?”
“那是自然,他继承了码头那一摊,这两年赚了不少钱,所以才想起开洋服店。”
秦汉旭转头问秦铿:“我听你上次来信,你还入股了方家的元生糖行?”
秦铿点头:“是的,前些年我和爹商量,将家里的存款拿出来,在元生糖行入了一股。”
秦笛从旁插言,问道:“你们说的方家,是什么人?”
秦铿笑了笑,道:“兄弟你生在魔都,不晓得宁波商帮。方家是宁波商帮里非常有名的一家,你是否听说过桕墅方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