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县好好地道路不走,非要走什么捷径,很多时候都是在什么位置上说什么话的,一个县令胸怀天下可不是什么好事。”
云琅怒道:“位卑不敢忘忧国这种想法没错啊。”
何愁有直起身子,小心的把麻袋上得窟窿堵住,将戳子收回袖子里淡淡的道:“位卑不可忘忧国,这句话确实没错,可是当位卑者都开始忧心国事了,岂不是说我们这些上位者都是酒囊饭袋?
被上位者打压一下也是人之常情吧?
小子,要想做事,就要先保护好自己,事情都是活人做的,老夫没听说死人能办成什么事情。”
两人一边争辩一边出了粮库,同时在粮库胥吏拿来的文书上用了印鉴,这才一同去了大河边上看木排。
受降城的粮食自从进了粮库,就已经不属于受降城了,而是属于大汉国。
从今年起,受降城就要供应边寨大军的三成军粮,五年之后,受降城必须支应边寨大军六成以上的粮食需求。
与此同时,皇帝诏书里还说,受降城还必须种植麻,做好准备供应边军麻布所需。
如果这两样物资能够自给,就能让大汉国的国库得到一个休养生息的机会,毕竟,边军如果能做到自给自足,将是大汉百姓的无上福祉。
同时,皇帝的旨意里面也说的清清楚楚,受降城内只能积存一年的军粮,不能日积月累越积越多。
还说受降城不日将有重臣前来屯守,直到现在,云琅都不知道会是谁来受降城。
不管是谁来,云琅都必须严格执行皇帝的命令,这里的金银,铜以及积攒的牛羊必须全数运往长安,看样子皇帝并不是很愿意在西北边地再出现一个富贵城。
连续下了几天的大雨,大河水没有往日那么清澈,河水泛着轻微的黄色,夹杂着枯木草芥翻翻滚滚的向下游奔流。
河水的水位涨的很高,昔日用来拦截木排的水寨木桩子,零零散散的露出水面,如果河水再涨两尺,就会把水寨全部淹没。
粗糙的木排在浑浊的河水里轻轻起伏,木排上到处都是忙碌的工匠,一些木排已经初步完成,虽然模样很难看,却坚固异常,那些粗大的铁卡子死死的将巨木连接在一起,让人看着就从心底里觉得可靠。
“就这样了……我已经倾尽全力了。”
云琅跟何愁有跳上一架木排,站在木斗上,俯身瞅着两尺下的河水,云琅叹口气道。
“话不是这么说的,只有当这些木排安稳的停靠在关中,你再说这样的话。
至少,在进入关中之前,你要想好怎么在壶口以北抬船上岸,怎么越过那道瀑布,据老夫所知,如果木排进了瀑布,即便是铁石做的船,也会船毁人亡,毫无幸理。”
云琅面无表情的道:“如果木排能到壶口以北,我就算是成功了,这一路上我们要经过,朔方,云中,定襄,雁门,上郡,全是我大汉的军事重镇。
这些地方的大军不事生产,只有耗费,我们的粮食也是要供应这些地方。
只要能达到壶口以北,我们运送的军粮也就所剩无几了。剩余物资不会太多,至于木排,就让它继续顺流而下,摔碎了也没什么,反正不到关中,那些木头一点用处都没有。
如果摔不碎,那就好办了,我们在壶口下游再把木头捞起来,重新捆扎好,继续沿着大河进关中也就是了。”
何愁有笑道:“不觉得可惜么?”
“有什么好可惜的,木头在关中并不值钱,如果转运的代价高过木头本身的价值,自然就要舍弃。”
“太可惜了……”
“没法子,运输的耗费想要降下来,只能如此了。就我们货物的价值而言,还不足以要求陛下在壶口开凿一条运河,避开壶口瀑布。
以后可能会有可能,那必须是我大汉已经干掉了匈奴,受降城彻底变成一个通都大邑,成为我大汉的核心重镇之后,开凿一条新的运河才是划算的。”
何愁有笑道:“那就好好计划,反正那也是老夫死掉之后的事情!”
云琅大笑道:“这事情要看是否需要,当年秦皇修筑驰道是因为需要,如果陛下觉得需要改变大河的水流,那里就一定会有一段运河的。只是不能长久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