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襄眼皮子都不抬一下就到:“我要是愿意,可以有一百个老婆,这不算事!”
苏稚抱着云琅挂帆的柱子不满的对曹襄道:“你要是敢带坏云郎,我跟你没完。”
曹襄翻翻眼皮道:“我都是被你的云郎给带坏的。”
云琅没工夫参与苏稚与曹襄的吵架,前边的何愁有已经被水流冲出去了百十丈远,后面还有木筏还在准备依次出发,朱买臣就站在码头的尽头,目送云琅他们快些滚蛋。
与朱买臣挥手作别之后,云琅就有些感慨,不知道下一次再见这个人,会是什么时候。
进入晚秋,大河的水就变得清澈无比,如同一条青色的玉龙在山峦草原之间蜿蜒盘旋。
这里水流平缓,如果眼力好一些,甚至能看到河里那些暗青色的鲤鱼,正在溯流而上,大河下游并不是一个很高的过冬地点,它们已经习惯了河曲这片鱼饵丰富的地方。
到了明年,这些鲤鱼的鳞甲就会变红,当夏日的雷暴过后,它们就会迎着夕阳再一次跃出水面,再次挑战那座可能存在,可能并不存在的龙门,希望能够化龙腾飞。
刘彻来到了白登山,他第一次登上了钩子山,此时的钩子山因为水脉被截断,山上尽是一些枯死的灌木。
有半座山峰已经被三万民夫挖掉了,昔日那座深邃的洞窟,如今变成了一座大坑。
民夫们驱赶着牛车,马车,驴车,沿着那条盘旋的土路,一点点的把深坑里面的泥土运送到外面去。
负责挖掘冒顿陵墓的绣衣使者士师闫长春就跪倒在尘埃里,卑微的将头埋在手背上,皇帝没有发话,他一动都不敢动。
“棺椁呢?”刘彻查看完毕了这个大坑,轻声问道。
闫长春连忙回答道:“在第二道坑道里面,想要完全起出来,还需要三天。”
刘彻笑道:“不用那么费事,在底下打开棺椁,确定里面的尸骸就是冒顿之后,就装在袋子里运回长安,这里的事情就算作罢了。”
闫长春恭敬地道:“奴婢这就派人开棺。”
刘彻并没有在钩子山逗留太久,吩咐完毕之后,就走上了云琅建造的那条铁索桥。
瞅着桥下缓缓流淌的瞎子河水对公孙弘道:“谢长川一生给朕上了十六道奏折,其中四次,提到了这条河,两次说两军交战之后,尸体都会堵塞这条瞎子河。如今看来,这条河这么小,即便是堵塞了,也没有多少尸体嘛。”
公孙弘笑道:“陛下有所不知,这条瞎子河来自草原,尽头是一些不大的泉眼,到了这个时候正是草黄水枯的时候,瞎子河自然不会太大,一旦到了春夏,这条河河水就会猛涨,到时候将会是另外一番景象。
谢长川给陛下上奏的两道军报说尸体堵塞了河道,恰恰都是在夏日,那时候的瞎子河如果还会被淤塞,则说明谢长川的战报中禀报的战事确实惨烈。”
刘彻笑道:“就是有了白登山,才能不断地让匈奴人在这里流血。
如今,这一幕终将成了往事,十年之内,白登山将再无战事,下一次,就要看受降城的了。”
卫青笑道:“受降城将战线又向西推进了四百里,向北推进了两百里,以前只有白登山的孤军在前,如今,受降城取代了白登山,我大汉也将要图谋河西了。”
刘彻纵声长笑。
笑声还没有停下来,就看见闫长春背着一个大口袋急匆匆的跑过来。
刘彻停下脚步,闫长春匆匆的扑倒在地,连声道:“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冒顿的尸骸已经找到。”
“有何凭证?”
刘彻远远地看了一眼被宦官隋越大开的布袋子,里面确实装着一具骸骨。
闫长春颤声道:“冒顿的大弓,宝刀全部找到了,棺椁里面还有记录冒顿功绩的石板。”
刘彻松了一口气,对卫青道:“我们回宫吧,此次北狩,朕非常的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