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襄挥挥手道:“让我歇会就是最大的好处了。”
牛氏连忙笑道:“家里也备了一些吃食,云侯要是饥饿了可以先垫垫。”
云琅指指停在地边上的马车道:“能让云音跟霍光老老实实守在马车里看着的好东西,有多好吃,你们心里应该有数。”
曹襄一听这话,立刻就来了精神,就大汉国而论,吃饭最挑剔的人绝对不是刘彻跟阿娇,绝对是云音跟霍光!
“这世道干什么都不得劲,也就吃东西能让我感到舒服一些,可是们大部分时间,老子吃的都是泔水!”
云琅抬头看看散布在原野上的仆役们笑道:“这世上美好的东西多了去了,你缺少一双会发现的眼睛。”
“对,对,以后要多发现,你发现的多了,我们这些人的日子也好过一些。”
曹襄是一个通人,在得知有好吃的之后,他并没有提出立刻吃掉它,而是坐在棚子底下喝着茶水慢慢的等待,只有身体对食物有了渴求的时候吃美食,才能获得最大的享受。
劳作场面很美,具体到个人的时候就非常痛苦,如果不是为了吃饭这个终极目的,没有人愿意站在大太阳底下汗水摔八瓣的割麦子。
麦芒扎在汗津津的身体上会让人奇痒难当,云琅就有这个毛病,因此,他从不在太阳出来之后割麦子。
“去病在大河边上准备建造一座军城,照搬受降城的模式,准备以那座城为起点,慢慢积攒力量,然后继续发起他的西征。
捕奴团的人在义渠之地捕获了两万多人,基本上把义渠一族的丁壮一扫而空。
公孙弘下了严令,不许输入义渠女子,听说正在操办良贱不得通婚的法令,前所未有的严厉。”
从曹襄口中永远都能知晓最新的朝廷动态,以及人事变革。
“路博德在岭南之地听说西北地捕奴团的事情之后,也开始蠢蠢欲动,他在南边,更容易捉捕奴隶,在那些地方,三里不同音,十里不同俗,是不是异族人的很难分辨,一旦路博德从南方捉来奴隶之后,西北的胡人奴隶想要卖高价就很难了。
周鸿,张连他们似乎不死心,正在跟路博德一系的人争斗,到了明年春日宴上,就会有一个决断,估计最后的结果是按照地域划分来解决。
不过呢,长安,关中,才是最需要奴隶的地方,争斗的过程应该非常的惨烈。”
云琅笑道:“我们不参与奴隶买卖,自己也不买奴隶,家里的仆役以后也要签订文书,规定在家里服役多少年之后就给人家放良。”
曹襄瞅着满平原劳作的仆役担忧的道:“如此一来,我们的日子会过得很艰难。”
云琅大笑道:“采取自愿原则!”
曹襄随即就笑了,拍拍云琅的肩膀道:“这法子好,自愿,一定要自愿啊!”
“跟着我们的仆役,只要不偷懒,过上几年之后都该是有些家业的人,人呢,从来就没有满足的时候,有了一点家业,开明聪慧些的人就会培养自家的子弟,一旦培养子弟成了风潮,总会有很多人成材,成材的这一批人再委身为奴,是非常不合适的,强留会留成仇人,这时候,就该有一个出口。
只要保持入口,出口畅通,我们家的仆役就不会成为祸患,或者被人诟病。
大家族么,就该有大家族的风范,这一点非常的重要,如果以后能让外边的人以出身我们这些家族为荣,将来家主有没有官职爵位又有什么要紧。
我很期待将来真正的贵人出现,这种人不再是以高官厚禄为标准,而是以品德,智慧,才华,敦厚,雅量,善良为标准的人。只有这样的人成为贵人了,大汉朝延续个几百上千年不算难事。”
“你是说我以后不能再进出青楼了?”
“大丈夫行事自然不拘泥于小节,只要大义不亏,些许小事何足挂齿?”
“这很矛盾啊,一边声色犬马,一边板起脸来教训别人,总觉得哪里不对!”
云琅大笑道:“无非是利害二字作祟而已,此中奥妙你还需细细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