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后悔了啊我真的后悔了啊。”
几十年的悔意至今仍在不分昼夜的折磨着他,但从未像如今这般令他痛彻心扉,上次流泪是什么时候估计是上个世纪的事情了,他依稀记得,那是个毛毛细雨天,他穿着一件羊羔绒的蓝色西装,喝的应该是一瓶龙舌兰,醉醺醺的回到家,那个女人扑进他的怀里,告诉他,她有了他的骨血,看着女人幸福又小心翼翼的模样,当时他哭的应该就像现在这样凄惨吧。
警员将两人分开,探视的时间已经到了,他也不愿意看这种苦情的戏码,就仿佛是自己才是那个做错事的恶人,他们带着萨拉准备拉开,在分别之前,萨拉转过头,握住了邦尼的手,勉强自己露出笑容,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爷爷,对不起,一定保重身体,要等我回来。”
不知在警局门口发呆多久,他手中捏着警员交给他的联系方式,承诺若有需要可以打电话寻求他的帮助。
沉默着上车,漫无目的的在街上闲逛,他此刻已经彻底失去了目标,他不敢保释萨拉出来,生怕那个倔强的女孩真的会以死相逼,另外他那所位于贫民窟的老宅即便卖掉,也不太可能卖个好价钱来将萨拉保释出来,这是两人刚才都忽略的问题。
他开车走过一个又一个熟悉的地方,努力寻觅当年与妻子相识相爱的证据,困了就在车里眯一会,醒了就继续着他的旅行,下午时他买了束鲜花,去墓地看望了他的爱人与孩子,长眠于此的俩人被泥土封存了情感,使邦尼说了再多的话也没有得到回应,直到夜幕降临时,他才回到家中。
乘坐电梯到自家楼层,刚开门,他听到了些许的嘈杂,他皱着眉,看着站在他家门口的两个陌生男人,都是穿着邋遢的南美年轻人。
“有什么事吗”
“先生,这是你的家”
“是的,有什么事吗”
“介意我进去参观参观吗”
其中一个年轻人敞开了外套,向邦尼展示着腰间插着的武器,邦尼被“吓到”了,连忙摆手倒退了几步。
“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不认识你们,也没得罪过谁。”
“我不想说废话,开门。”
受到胁迫,邦尼无奈打开房门,任由两个年轻人在屋里翻找,将家里弄的一团糟后,他们似乎还是没有找到目标,只是从萨拉房间里掏出藏在衣柜中的书包,将里面的钱全部揣进兜里,又翻出几件她的内裤揣进怀里。
“你知道你孙女经常去哪儿玩么”
“我孙女不在家,她被抓走了,可能要蹲监狱。”
“我知道,我问的是你孙女经常去玩的地方,给你几分钟时间好好想想,不然你可能有生命危险,明白了吗”
他们的威胁毫不掩饰,若不是看在邦尼过于年迈,且还有些询问的价值,不然肯定会先揍一顿再拉走拷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