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下得大下得紧,放眼望去,白茫茫的一望无垠。外面静悄悄的,万物都禁声似的,偶尔听到几声零星的鸟鸣,接着又听到积雪滑落树枝噗噗的声响。
吉吉喝了鼠妈妈熬的姜汤,感觉暖暖的,身体也倦了些,便渐渐进入了梦乡。鼠妈妈微笑着给吉吉盖好被子,一旁给吉吉缝起了棉帽,这是一顶红色的帽子。
不知怎么回事,吉吉来到一片陌生的地方,这里没有水,没有房舍,没有花草,只有脚下细软的沙子。困惑迷茫间,一个黑影突然站在不远处,一声不吭地看着他。
你是谁?
我是爹爹。
爹爹?
是的,我的孩子。
吉吉往跟前凑了凑,这个影子不再模糊。一袭黑色的袍子,身材修长,清晰俊秀的面孔,高高的鼻梁,腰间挎着一把剑,仔细看时,竟是断水一模一样的宝剑。
孩子,我是爹爹。
黑影上前摸了摸吉吉的脸庞,凉凉的,又拍了怕他的肩膀,轻轻的。吉吉没有躲闪。过往的一念之间,他曾幻想过爹爹的样子,大概就是眼前的模样。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吉吉。
吉吉,你叫一声爹爹。
爹——爹——
黑影眼睛里闪着泪花,他抚摸着解下的宝剑语重心长地说,吉吉,这是我们鼠族的至宝——断水,交给你!
吉吉想告诉爹爹,他已经有了一把,只是没有随身携带,但是爹爹的语气不容拒绝。爹爹弯腰帮吉吉把宝剑结结实实地挂在腰间,就像他原来的样子。
爹爹一把搂过吉吉。爹爹的胸怀好温暖,爹爹的胸怀好宽阔,吉吉把头埋在了爹爹的胸怀里,沉沉地睡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吉吉终于醒了。爹爹摸了摸吉吉的脸蛋说,孩子,饿了吧!说着,爹爹掏出一块香喷喷的面饼递了过来。
爹爹,你先吃!
我们一块儿吃。爹爹分了半块饼给吉吉。
爹爹开心地吃了起来,吉吉也开心地吃了起来。
突然,爹爹手中的面饼掉在了地上,表情变得极为痛苦扭曲。
爹爹,你怎么了?
爹爹要走了……
爹爹——
爹爹沉沉地跌倒在沙地上,吉吉赶忙扶住他的头,拉紧他的手。爹爹喘着粗气,忽然吐了一口血出来,落在细软的沙子上,红红的。
爹爹已没了力气,挣扎着想去摸吉吉的脸,手抬到半空就垂了下去。
爹爹——爹爹……
吉吉伏在爹爹身上伤心地哭了起来,周围一片沙漠,白茫茫的,死一样的寂静……
吉吉,你怎么了?
吉吉睁开眼睛,扭头一看,妈妈正站在床边看着自己,这才明白,一切都是梦!可又感觉眼睛潮潮的,凉凉的,一切又是那么真实。
吉吉把梦境告诉妈妈,低声问道,爹爹真的死了吗?
在你出生前的半个月,你爹爹去云州城中置办衣物,就再也没有回来了……鼠妈妈掩饰不住内心的悲伤,抹着泪,再也说不下去了。
那么这把断水宝剑是爹爹的吗?
是……不,傻孩子,你爹爹从不舞枪弄棒!
断水剑是师父临死前亲手交给他的,事实就是如此。吉吉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断水怎么会出现在梦里?爹爹还在这个世上吗?要是师父在就好了,他一定能解开其中的秘密。
窗外的雪依然下得紧下得大,鼠妈妈已经给吉吉戴上了她亲手缝制的红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