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宽大的袍袖中,豁然瞧见无数青铜机关兽爬出,在地上拼接组合,化作体型更大的机关兽,像是一条巨蜥,他翻身骑上,忙朝前面的苏青追去,但赶出不远,公输仇忽又扭头,面上怪笑道:“三位可敢同行啊?你们久居阴阳家,要知道这大漠里的风光可不多见,也算世上少有的美景!”
“呵呵,有趣,既然相邀,那我们就只好奉陪了!”
大司命捻着额角的一缕发丝,她先是看了看一旁的星魂,然后似得到什么示意,嘴上妩媚一笑,扭着腰身便跟了上来,连同少司命以及星魂也都齐齐同行。
大漠千里狂沙,西风骤起,卷动着亿万颗沙砾,在天地间呼啸滚动。
“听闻阁下亦是精通占卜一道,不知这群星未显,残阳西下,是何卦象?”
别看沙海茫茫,可在场几人无一例外,尽皆如履平地,仗着各自傲人的身法,如乘风蹈浪般,肆意落足,无拘无束。
唯有公输仇有些特别,他乃是仗着“机关术”之能,紧随不落。
而先前说话的正是阴阳家护法星魂,脸上带笑,像是真的在求解。
苏青听闻,先是看了看暮色初降的天空,又看了看远方红日,不由轻轻一笑,他边喝酒,边说道:“我若是你,就绝不会以此问卦!”
“哦?为何?”
星魂又问了。
苏青先是喝下一口酒,才不紧不慢的轻声道:“我启程前,月神曾给我说过,群天星辰,明灭运转,皆有定数,而今群星无光,残阳如血,你乃阴阳家左护法,呵呵,星魂,如今星辰未显,夜幕已降,你认为,这是何卦象?”
“月神?”
事实上,早在苏青提及月神的时候,星魂的眼神已有变化,他身旁的大司命与少司命也是如此,苏青此言,分明意有所指,已毫不掩饰。
但见苏青抬手指了指头顶。
“你瞧,孤月高悬,星辰寂灭,看来,今夜你死期已至!”
到了如今这般地步,双方已然毫不掩饰彼此的目的。
“呵呵呵……哈哈哈……”
不想星魂却哈哈大笑起来。
“想不到月神竟也会做出背叛阴阳家,背叛东皇阁下的事,当年的东君焱妃如此,如今连月神也如此,呵呵,有意思,莫非,她也与那焱妃一样,也是因情如此?这么说来,你的价值倒是增加了一些!”
他浑似不将苏青看在眼里,只将其视作砧板上的鱼肉。
“我不会让你轻易就死的!”
苏青停下了脚步,星魂也停下了脚步,大司命与少司命二人各有动作,闪掠一动,已忽成犄角,将苏青与公输仇围在其中。
看着满是邪魅冰冷的星魂,苏青叹道:“可惜,本座对你的兴趣不大,但是,我还是可以给你两个选择,跪下,或者,倒下。”
二人四目相对,迎着星魂那双锐利的眼睛,苏青神情平淡,但见他原本澈净的眼泊不知不觉忽似涟漪般掀起波澜,眼中有影,一副倒影,星魂的倒影,但很快,这倒影皮肉坠烂,五脏腐坏,转眼竟变作一具森森白骨。
星魂那始终高高在上的神情终于有了变化,瞳孔骤缩,额渗冷汗。
苏青平淡说道:“看来你还不明白一个道理,在没有十足把握的时候,千万不要随意窥视深渊,代价可是很大的!”
说话间,他足下轻动,已一步一步,寻常且随意的走到星魂面前,然后抬手,抬指,点向星魂的眉心。
但眼看一指就要落下,原本像是石塑般动也不动,半点反应也没有的星魂乍然暴起发难,双臂一抬,立掌如剑,剑气吞吐之间已是连斩苏青三处要害死穴。
而后惊退数丈,满脸冷汗,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
这般变化,让苏青“咦”了一声,似有几分意外。
“好,惊才绝艳,竟只用了两息就从我的白骨相中挣脱了出来,连月神都用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