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草叶上还沾着亮晶晶的露水。
袁采薇盘膝端坐在洞口,修长的睫毛恍若两把小扇子,胸膛微微起伏,绵长的气息若隐若现。
秦泽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走过来,殷勤地道:“大小姐,这是用从山上捉的野鸡加上黄精等物熬的汤,甚是滋补,喝一碗吧。”
袁采薇停了吐纳,接过碗来,轻啜一口,顿时觉得胸臆之间暖融融的。
袁采薇幽幽地叹了口气,道:“你们得授异能之前,也练过邹师教的内气功么?”
秦泽道:“是呀,不过,我们练的时间极短。邹师说,接受开赐之力时,异常的痛苦。练习一下吐纳之法,有助于我们承受甘星之力。所以我们匆匆学会了调息之法,就去接受星石之力了。”
袁采薇何等慧黠,听了这话不禁轻轻摇头。
她已经明白了,现在的邹阳,其实还没有确定周天行和秦泽实验成功的关键到底是什么,所以只要是上次成功案例之前做过的一切行为,他都一丝不苟地想仿照一遍,以提高成功率。
其心理,大抵和宜宾县府街上那家沿用了六百多年,迄今仍在酿酒的五粮液长发升老窖里,捉鼠靠养猫,蛛网不敢扫,因为不确定这五粮佳酿的特殊酒香,是否与这些生物、微生物环境有关,稍稍破坏一点,是否就影响其口感。
如此看来,昨夜邹阳对自己说的话,不无吹嘘成分,恐怕短时间内,他未必能够找到实验成功的关键环节。
这样一想,袁采薇便有些急躁起来,原想着只需十日八日,自己便能拥有异能,那样的话,介时再下山,才几天的功夫,相信自己的家不会有什么大变故。
可若是遥遥无期的话,就这么一走了之,府上不知自己的死活,岂不立刻成了一盘散沙?
“大小姐,你有心事?”秦泽不由自主地向她靠近了一步,神情关切。
袁采薇杏眼微微一垂,在他脚尖儿上一扫。
秦泽脸色微醺,忙低下头,欠身退了一步。
虽然他一直觉得自己现在非比凡人,有资格追求大小姐了,可袁采薇只稍露微仪,久居其下的自卑心,还是不由自主地发作了。
袁采薇道:“邹师已经答应,传授异能给我。但你二人为何成功,其关键他还没有掌握。若贸然尝试的话,恐有性命之忧。
我原以为,只需三五日,我也有了一身本领,便可放心归去,从此也不怕他人再如此欺凌我家。可若旷日持长的话,我就这么离开,只怕我臻水袁氏……起码,我得叫府上众人知道我还活着,以安其心呀。”
“原来如此!”
秦泽当然知道在袁采薇心中,臻水袁氏四个字的份量有多重。
他的心中女神正为此事烦忧,秦泽心中顿时一热,道:“那小姐就该回府一趟,有所交代才是。小姐放心,如果你想下山,阿泽陪你,真要有什么凶险,阿泽绝不与人争斗,背起小姐就跑,相信以我的速度,没人追得上。”
袁采薇听了不由莞尔。
她这一笑,妍若春花,看得秦泽两眼一直,一刹那间,竟有一种灵魂出窍的感觉。
袁采薇柔声道:“我自明白你对我的忠心。嗯……再等两日吧。我们昨天刚刚逃出,王家必然正在到处搜捕。再说,你的伤,怎么也要将养两日才行。”
大小姐竟然如此关心我,她记挂着我的伤呢。
秦泽欢喜的心都要炸了,一时间只恨自己昨天伤的太轻,要是遍体鳞伤,说不定大小姐还会给我裹伤呢,这样一想,秦泽顿时心神俱醉,那心境,大抵与“你在塔下等我,我过来送人头”的舔狗一般无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