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泽道:“我去看看,你护着采薇和若儿。”
秦泽一猫腰,就像捕食的猎豹般悄无声息地破开草丛蹿了出去。
……
丛林中,一男一女正在对峙。
女者大约十七八岁,手提一口长剑。
她的身材颇为高挑,穿着一袭暗红色的猎装,腰间扎着一条宽牛皮的板带。愈发显得纤腰紧致,盈盈一握。俏脸因为愤怒布满了红晕,丰盈的酥胸随着剧烈的喘息也不断起伏着。
与她对峙的,是个青衫男子,生了一张比许多女子还要白皙精致的俏脸,薄薄的唇使他的气质略显刻薄,一双狭长的丹凤眼微微地眯着,面对着明艳照人的少女,脸上神情却没有丝毫波动。
他的双手垂着,双手中各捉着一柄带着诡异弧度的弯刀。能用这样诡异武器的人,技击之术定然不是以力为主,而是以极快的速度和巧妙的身法、步伐、招术相辅。
秦泽潜至附近,一见如此一幕,暗咦一声,本能地就觉得是这男子欺凌少女,便要现身出去打抱不平。
但是身形刚刚一探,忽然发现女孩身后草丛中似乎还缩藏的有人,秦泽心里打了个突儿,忙又止住脚步,想看个究竟再说。
青衫男子淡漠地道:“梁大小姐,莫要让小人为难。”
“我不要让你为难?”红衣少女气愤不已:“萧离,现在是你在难为我。”
“萧离只是一个下人,怎么敢难为小姐?”
萧离一脸漠然地回答:“家主有令,逃奴,必须死!逃走一个,杀一个。逃走十个,杀十个!逃走一百个,只杀九十九个,也是小人没有完成家主的命令。”
红衣姑娘气得发抖,她一转身,从灌木丛后边拉出一个面黄肌瘦、衣衫褴褛的小女孩儿来,小女孩瘦得吓人。
红衣姑娘一提她破破烂烂仿佛烂渔网一般的裙儿,露出了柴芦棒似的一双小腿,上面还满是疤痕,疤痕套着疤痕,新伤压着旧伤,也不知曾受过多少虐待。
“你看看她,你看看他们,他们都是何等可怜,这就是梁璞那个没有人性的混蛋干出来的好事!”
红衣姑娘指着女孩腿上的伤疤,眼圈儿有些红了:“那混蛋阴毒狠辣,简直不把他们当人看啊!”
那小女奴脏兮兮的裙子被红衣姑娘提起,她身量本就不高,干瘦的大腿都露了出来,可她削瘦的小脸上却没有半分不自在的神情,那张黝黑枯瘦的脸蛋上,只有一双麻木无神的眼睛。
“他们本就不是人。”萧离眼角微微挑动一下,面无表情地说:“他们是奴!”
红衣女孩气得发抖:“他们身在奴籍,难道就不是人了?萧离,你到底有没有生了一副人的心肝?”
萧离冷漠地笑了笑:“如果小姐您愿意,也可以不把我当人。”
萧离眼神微微黯淡了一下,淡淡地道:“自从小的受了宫刑,我就已经不把自己当人了。现在,我只是主人手中的一把刀。”
萧离双腕一振,两口弯刀在掌中呼地一旋,刀柄重又稳稳落在他的掌中:“我和他们不一样,就是因为,我有幸被主人选做了刀!”
秦泽听到这里,已经全明白了,不由得怒火中烧。
秦泽是袁氏家奴,他很幸运,从小就被特别宠爱一对庶出子女的老家主选作了袁采然、袁采薇两兄妹的贴身伴当,所以身份虽是家奴,却比许多普通百姓,过的还要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