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解的人会认为,红烧中那亮红的色泽,是老抽或者是其他有色泽的调味带来的颜色,但实际上很多时候红烧中的这个红,就是炒糖带来的颜色。
炒糖色一般有三种,分别是水炒、油炒和水油混合。
并且不同的糖,也是要用不同的方式去炒,炒出来的糖色用处也会有差别。
三种炒制方法,以及各种不同糖的炒制方式,都是极为考验厨师技艺的。
比如油炒过程中,油温的控制,油和糖的比例,以及火候的把控。
每一步都是非常考验能力,能否最终炒出合适的糖色来,同时又不会把糖给炒老,出现糊锅或是残留苦味,这些都是炒糖色上的难点。
苏锦荣说起当年比试,叹了口气说:“其实当年你们姑姑,在第二个炒糖上就已经输了。”
接着通过岳父的述说,冯一帆发现当年姑姑还真输得不怨。
要知道,厨子很多时候是非常考验耐心的,尤其是在一些烹饪过程中,最忌讳是心浮气躁,必须要沉下心耐得住寂寞,才能够把菜给做的很好。
炒糖色就是一个很考验耐心的事情,必须要时刻盯着糖和水或是油融合过程,时刻关注锅子里糖色变化。
但那时候,苏澜馨急于挑战表现自己,本身心态就有些浮躁了,所以炒糖这一比她其实输了。
至于第三个一道菜,因为按照当年爷爷规定,岳父和姑姑做的菜必须要用上各自的炒糖色。
所以姑姑第二步失败了,自然第三步也注定了要输给岳父的。
岳父说到这里叹了口气:“其实,苏澜馨确实,很有天赋,炒糖出问题,做菜时,她想出办法,对炒糖失败,进行弥补。”
听到岳父述说当年的事情,听到岳父说当初姑姑如何弥补失败的炒糖色。
冯一帆也是不得不承认,姑姑当年确实是很有天赋,能够弥补炒糖的失败还真很厉害。
只可惜,失败是注定的,尽管苏澜馨当年尽力去进行弥补,还是要略逊于苏锦荣。
冯一帆听到这里,不禁觉得奇怪:“既然当初姑姑是输了,那她如今为什么又会不服气呢?她应该是没有资格回来再要老匾的。”
苏锦荣叹了口气说:“因为,你们爷爷,给了一句承诺,如果想通了,可以,再回苏记。”
冯一帆听到这话先是一愣,心里对妻子爷爷给出这个承诺,感到非常不妥。
可是转念一想,似乎爷爷应该不是要让姑姑回来抢老匾的意思。
思索了片刻,冯一帆想明白了,看向岳父问:“爷爷的意思是,希望姑姑还能回来?能和爸您一起担起苏记,将苏记继续传承下去?”
苏锦荣无奈叹了口气:“是,但是……”
冯一帆自然明白岳父的无奈,也明白当初爷爷用心良苦,但是却始终被姑姑误解。
只是思考了片刻,冯一帆还是很认真说:“爸,我不知道您如何想,或许在您看来,姑姑始终是您的妹妹,所以您不计前嫌,可以原谅她做的事情。
但是爸,我还是想说,我并不想和她又太多交集,我希望我们一家人可以简简单单一些。”
苏锦荣有些惊讶看向了女婿,没有想到女婿会说出这么一番话。
冯一帆面对岳父目光继续说:“爸,我承认,过去我也是争强好胜,并且总想着要成名成家,甚至有想过要成为像爷爷那样的大师。
可是我出国这五年,经历了那些苦恼,见证了许多的成功之后。
那些名声和辉煌不是我想要的,我只想我们一家人能够开心幸福在一起。
我们就经营我们的小餐馆,用我们的菜品,将我们的幸福和快乐传递给每一位食客。
我想这样就足够了。”
苏锦荣盯着女婿眼睛凝视了许久,从女婿眼神里,他看到了一份坚定,明白这么一番话,确实是女婿的心里话。
苏锦荣接着问:“那你,不想比了?”
冯一帆摇头说:“如果她们坚持要比,我自然是奉陪,不是为了赢他们,是为了守住苏记的老匾,也要向他们证明,我们担得起苏记这块招牌。”
苏锦荣点了点头,算是认同了女婿的这个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