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柳长卿此行,考虑到一些安全问题,萧远又将梁原调了过来,令其随行保护安全。
丞相长史下到地方,这相当于是高官下访了,若是被地方知晓,无论走到哪,恐怕都会受到一众官员的接待。
不过柳长卿并未大张旗鼓,而是身着便装,和梁原两人,带着几名都卫营高手充当随从,便开始起行。
数日后,宁阳郡,龙安县。
到了这里之后,本以为,柳长卿会直接寻到县府,哪知他却根本没有这个意思,而是先去了一趟胡青青所在的村落,与村人一番家长里短的打听之后,又回到县城,在街市上逛逛这里,看看那里,还时不时与摊位小贩攀谈。
“热气腾腾的馒头,都来尝尝咯……”
“橘子,新鲜的橘子……”
县城内,是非常热闹的,街道上来来往往都是行人,似乎今天是个什么集市,叫卖之声那是不绝于耳。
一路行来,梁原忍不住说道:“我说大人,你这挑挑选选,一样东西也没买,都没见人家商贩在拿白眼看你呢。”
“我这不是没钱嘛,穷啊,要不,你借我二两银子?发俸禄了我再还你?”柳长卿说道。
“。。。。。。”梁原无语了,这可是丞相长史啊,堂堂公卿大臣。
顿了顿之后,柳长卿又道:“苟家,龙安县第一豪门大户,问起苟家少爷,当地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
“这就是大人先走访民间的原因?”梁原问道。
“没错。”柳长卿道:“其实李二柱妻子胡青青一事,很好查,现在他们不是各执一词吗?你愿意相信谁?”
“当然是胡青青了,之前咱们不是去过那个什么村吗,村里农人都说,人家胡青青心地善良,又乐于助人,安分守己,是个难得的好姑娘。”梁原毫不犹豫道。
“可这还不能定案,我们得掌握充分的证据,否则,会有人将水搅浑。”柳长卿道。
“那……大人准备怎样定罪苟沮。”梁原忍不住问道。
柳长卿道:“想要断一件案子,首先,得找到它的源头,胡青青一个普通民女,怎么会苟沮扯上关系,这只能说明,她近段时间,去过城里,遇到过后者。”
“之前有村人说,她去烧过香,为丈夫祈求平安。”梁原接过话头。
柳长卿笑了笑,接着指了指前面不远处:“正是此处。”
前面,有一座寺庙,大门处有台阶,台阶下的街市上,自然也有不少商贩。
柳长卿说完,亦不紧不慢的走了过去,又与之前一样,开始挑挑选选,边与商贩交谈。
不多时,他状似随意的提到了苟沮。
结果商贩当时就左右看了看,继而说道:“先生不是本地人吧?就你说的那个败家子啊,臭名昭著,谁不知道啊,这不,前段时间,那败家子还在这光天化日之下调戏民女,结果差点引起众怒呢。”
听到这话,柳长卿不由和梁原对视了一眼,接着道:“就在此处?”
“可不嘛,我这天天在这附近摆摊,看的一清二楚,这可是寺庙门口啊,那天杀的,真该天打雷劈!”小贩愤愤道。
“呵呵,这等恶人,确实该遭报应……”
又随便打听了几处之后,梁原试探性道:“柳大人,这是证据吗?”
“当然是证据,且这些,都是人证。”柳长卿道:“事情该是这样,胡青青知丈夫正在前线打仗,心中担忧,求神灵庇佑,结果那苟沮闲逛至此,眼见胡氏容貌清丽,便心生歹念,于人多之时,未能得逞,便追踪至村落,随后,欲行禽兽之事,未想此女太烈,奋力反抗,这才将其肩膀刺伤,而后,苟沮不甘,以金银权势,反咬一口,诬告其不守妇道。”
“可恨!”梁原听完,也是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握拳说道:“我秦军将士,在前线抛洒热血!为家国而战!家中妻子,却遭此等羞辱!是可忍孰不可忍!”
“你先别急。”柳长卿又道:“此案,不是现在看到的这么简单,你以为,本地县令是傻子吗?他肯定也已经梳理过案情的,只是这中间,出了什么问题而已。”
“大人的意思是……”
“现在可以去县府了。”
此时的县令王绍,还正在焦急的等待李二柱的消息。
不多时,县府侍卫来报,称有人求见,并呈上了一块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