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中放下手,笑道:“阁中无多事,本欲偷得清闲,忽然想着这两日小雪,梅长老定不会闲着,故而特来此,果不其然,寻到了!”
梅誉寒哈哈一笑,道:“闲来无事,图个心静罢了。”
楚中道:“犹记得你我还是弟子之时,这布道场的积雪,便一直由梅长老清理。”
梅誉寒道:“应当,有七八年吧,那时山中人少,其余门人无暇,我既常在布道阁,自然得拦下这活计!”
楚中道:“扫雪静心,梅长老不自觉间,亦助了修为!”
梅誉寒笑了笑,继续着手中扫雪的动作,一边道:“修道之人,心静都是有益的,故而这些年,还是喜欢来此处扫雪。”
楚中道:“剑台想必也是积雪数尺,梅长老索性一并清理了吧!”
说罢,二人一同笑了起来。
楚中道:“岁月当真如白驹过隙,转眼数十载,这剑守山的草木,有些都不再是当年之物了。”
梅誉寒缓缓扫着雪,道:“春去秋来,总有更替,百十年后的弟子是否还知晓你我,都不得而知呢。”
楚中道:“何尝不是呢,当年我们顽劣,将几位长老气得大发雷霆,比起如今这些弟子,当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讲到这里,梅誉寒停下动作,抬头看了看远处,饶有兴趣笑道:“你如此一讲,我倒是想起,那年你将另一名弟子,好像是陈师兄,你将其捆绑,取柳条鞭笞!严律阁的邓长老罚你扫了一年的山门,可有此事?”
楚中一时惊讶,随即哈哈大笑道:“梅长老还记得此事啊,若非你讲,我都无多大映像了!”
梅誉寒亦微笑道:“常言现在弟子顽皮,你我年少时,不也是这般嘛!”
楚中道:“那年皆是因陈师兄欺侮李长老,师姐道法不及他,却还被处处为难,我不过想替李长老出头而已。”楚中说话时,竟带着一丝顽固,像极了一个不愿承认错误的弟子。
梅誉寒道:“你入门时便冲动易怒,也是担任长老之位后才有所改观。那年把掌门也气到不行,谁曾想,最后竟是陈师兄替你求情。”
楚中道:“陈师兄不过是钟意师姐,我此窍不通,误会他了。”
说罢,二人沉默了一阵,任雪花飘零至二人的头肩之上。
梅誉寒道:“陈师兄离世,实乃门中之不幸。”
楚中叹了口气,道:“罢了,梅长老,皆是往事,弟子们还不知道如何谈论你我的呢!”
梅誉寒笑着点点头,继续扫起雪来,楚中跟在梅誉寒一侧,二人在布道场缓缓散着步,聊着一些趣事,不时欢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