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巴老板,我都给你说了,我们在等神医。”中年妇人一脸坚定地说道。
“你再等下去,神医还没来,你儿子的腿就再也治不好了。”拉巴心里无奈的很,他口干舌燥,嘴唇都干裂了,都说了大半天话,还是劝不动这死心眼的妇人。
“拉巴老板,你不知道,我们这里的神医很厉害的。”地上坐的一个年轻人说道,他的一条腿包的和粽子似的,看起来简单处理过,但是依旧能看出来,上面的绷带上的褐色血迹。
“医院说我的腿治好了也下不得矿了,我哥哥如果醒不来,家里就全靠我了,我下不得矿,怎么照顾我的哥哥。只有神医来了,才能治好我的腿,才能唤醒我的哥哥。”
拉巴一瞪眼:“贡布,你的腿再不治,就会彻底坏掉了。还有帕卓,医院说他还是有机会醒来的,只是要多观察几天。你们现在把他带出来,是在害他。”
他说的起劲,结果卓玛听了一会儿,就开始对着大儿子,低声念叨着一些祈祷的词,贡布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腿,干脆不搭理他了。
旁边还有个老头,一点不因为身边就有两个病号难过,咧嘴笑着:“拉巴老板,你是没见过我们的神医咧,只要他来了,贡布和帕卓就没事儿了。”
拉巴气得吐血。
……
拉巴是在附近开矿的一个私人老板,最近运气不好,前几天矿上出了个事故。
运气更不好的是卓玛家的两个儿子,贡布和帕卓。一个腿被砸伤了,另一个脑袋被砸,救出来的时候有点晚,医院说很可能以后就成植物人了。
本来拉巴还抱着一丝希望,希望医院能治好两人,至少后半辈子不用躺着就行。结果今天一大早听说,贡布和帕卓从医院跑了。
拉巴当时就急了,矿上伤两个人,和死人那可是两回事儿——没了医院的看护,他觉得帕卓很可能坚持不了多久。
然后他带着几个人,一路颠簸,差点把心肝肺都颠碎了,才来到这个小居住点。
看到帕卓还是静静的躺着,还有气,他放下心来,准备劝说他们重新回到医院——说实话在医院花销挺大的,但是遇到事儿了,他也不能逃避,很无奈。
没想到自己一番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人家说了,不去医院了,要等神医。
其实附近的人,多多少少都听说过,在这一带有个神医在行医。但是在居住点之间传的话,说法各异,甚至还带了点神话传说的色彩,有的人听了,就觉得不太可信,只以为是这些牧民们没见识而已。
拉巴倒不是不信,他是不全信。
如果说一些小毛病,这些人愿意找神医,他也管不着。可现在,这是医院诊治过的,很严重,特别是帕卓,没了医院看护,指望居住点的条件,根本不可能支撑太久的。
眼看都已经夜深了,自己的劝说无效,拉巴一跺脚,冲外边喊了一声。
很快一个年轻人走了进来,把一个袋子递给了拉巴。
拉巴把袋子打开:“卓玛,这是五万块钱。本来他们在医院治疗的话,我还会继续支付治疗费用的,但是你们不在那里治疗,那这就是我准备给你两个儿子的赔偿款,如果再出了事儿,你们可不能怪我。兴索大哥,你要给我作证。”
卓玛看都不看一眼:“神医会把我的儿子完好无损的还给我的。”
“那和我也没关系,反正钱我给你们了。”拉巴有些气闷,他这小矿主和别处的不一样,也算不上大财主,那些矿开采了,其实都是卖给大矿上。
因为靠他们自己,那些矿运出去,得赔钱,裤子都能赔掉的那种。
实际上大矿也不怎么赢利,还得靠补贴——这是当地各大企业都有的情况,因为东西外运困难,外来原料运来也困难,想继续经营就得亏钱。
所以这五万块钱,对拉巴来说也不算少。
那个老头倒是站了起来:“那这些钱就给卓玛了?如果神医给她儿子看好了伤,你也给吗?”
“给给给,都给。”拉巴挥挥手。“我去车上睡觉了,你们继续等神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