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汗青兄弟啊,”
听得身后脚步声响起,侯近山连忙回头,一见来的是李汗青,便露出了笑容,“这夜还长……咱轮着守,你先眯一阵,时间到了我叫你。”
“行!”
李汗青笑呵呵地答应一声便下到了浅坑里,靠着坑壁一坐闭上了眼睛。
昨夜被撵了一路,众人连眼都没合,早就该困了,可是不知为何,李汗青却怎么也无法入睡。
心底有思绪在翻涌,有驱不散的焦虑和不安在萦绕,李汗青好似又回到了在公司里上班时那种夜不能寐的状态,下意识地就要伸手摸烟,却只摸到了冰凉的铁甲。
龟儿的……
李汗青这才想起来,烟早就没了,烟盒也扔进火堆里烧了,不禁暗自苦笑。
这里倒是个戒烟的好地方啊!
“侯大哥,那个……”
睡不着,也没烟,李汗青就想说说话,却又找不到好的话题,不禁有些吞吐,“你的老家在哪里?”
“老家?”
侯近山疑惑回头,随即恍然,“哦……我家就住在京师,莫愁巷里有棵大槐树,槐树下面那座宅子就是我家的……”
说着,猴子的神色有些恍惚起来,沾满血污的瘦削脸庞上泛起了笑意,“三进三出的大宅子呢,门口两尊石狮子有一人多高……后院里那口井里的水又清又凉,夏天里镇个瓜,捞起来一切……凉气扑面啊!”
李汗青默默地听着,满是血污的清瘦脸庞上也有笑意在悄然绽放。
“巷子里还有三个大户,”
侯近山好似陷入了回忆,神情柔和,隐约透着幸福的味道,“王家出大官,有地位;范家生意做得好,有钱;孟家的女儿多,个个都生得标致……”
“呵呵……”
李汗青也跟着乐了起来,随口便开起了玩笑,“侯大哥是不是想孟家的女儿了?”
“是啊!”
侯近山却没有丝毫掩饰,神色间幸福的味道更浓了,“谁不想呢?等我回去了,一定要托人上门提亲去,把秀儿取过门!”
“呃……”
李汗青一愣,来了兴致,“都叫上秀儿了?”
“我一直都叫他她秀儿啊!”
侯近山笑了,隐约有些得意,“我们两家住得近,以前常带着她玩,是我看着长大的丫头呢!长得漂亮,性子又好……只要能娶到她,我这辈子也就知足了!”
“青梅竹马?”
李汗青有些讶然,“侯大哥原来还是个痴情种啊!”
“呵呵……”
侯近山却突然有些赧然了,干笑一声移开了话题,“汗青兄弟有喜欢的姑娘吗?”
“呃……”
李汗青怔了怔,勉强一笑,“还没有……应该是缘分未到吧!”
“缘分未到?”
侯近山却笑着摇了摇头,“也是,人的命天注定,生死、贫富、姻缘、子嗣……有时候,你不信都不行呐!”
说着,侯近山颇有些感慨。
“还真是这个理儿!”
李汗青点了点头,颇有同感,“就拿小弟来说吧,何曾又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窝在这雪地里过夜呢?”
说着,李汗青一声轻叹,“这也是命吧!”
“汗青兄弟,不必如此气馁!”
见李汗青的情绪突然有些低落,侯近山只得笑着安慰,“所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以汗青兄弟的本事,有了这一番遭遇,将来必定能成大器……不说封侯拜相,只凭你在今日那一战中的表现,回去之后,少说也能升个都头啊!”
都头吗?
“侯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