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砍了谁的头?”杨真问。
“哪有!”飞机头说,“就我不是爱吃剁椒鱼头嘛,所以那天去市场就顺了两个回家,结果……就进来了。”
杨真狠狠搓了把脸,背过身去不想理他。
结果这个举动被飞机头误解了,以为他正在为锒铛入狱之事难过,又腆过来拍他。
“别担心,兄弟!”他说,“入狱怕什么?大哥我这监狱进进出出不下十回了,这里我熟,以后我会罩着你的!”
杨真瞪他,不理解他的豪气干云从何而来。
“嗐~你还客气个啥?”飞机头道,“俗话说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这入狱嘛~就得靠狱友,难得咱们天南地北的,还能在同一个狱室见面,你说~这不叫缘分叫啥?”
杨真勉强笑笑,不知道对方这股自来熟的感觉是几个意思,有点不想搭理他,但人家热情款款,也不好给脸子瞧。
头顶上,日光灯忽然闪了闪,一股莫名的风从走道吹入,冰寒刺骨。
杨真目光一凝,缓缓站了起来。
来了?
“咦?你站起来干嘛?!”飞机头连忙拉他坐下,“你别看外面,好好听我说——俗话说行有行规,你别看这座监狱,好像咱们被人管着,但你错了,那只是明面上而已,监狱有监狱的规矩,你知道是什么吗?”
“不知道。”杨真漫不经心地回答,他的眼睛始终盯着走道。
那里什么也没,只有两个狱警在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情况看起来毫无异常。
“难道只是电路接触不良?”杨真暗想。
“我跟你说,”身边的飞机头还在喋喋不休,“在监狱,你想混得好,就得拜大哥!知道这里的大哥是谁么?”
“你。”杨真随口应道,一面仔细留意着周围,他不相信刚刚的异象仅仅只是电路问题。
“对头!”
飞机头“啪”地打了个响指,睥睨天下:“在新宫市监狱这一亩三分地,不管流氓混混还是街头光棍,哪个不卖我剁头陈几分薄面?”
杨真没说话,他的目光一直追着门口的两名狱警,那两个人头靠一起,刚刚乍看好像在咬耳朵,可现在他发现不对了——哪有人聊天会这么长时间一动不动的?
“怎么,你还不信?”
见杨真一派神游天外的样子,飞机头顿时有点急眼了:“不信你到每个狱室问问!”
他爬起来,指着对面囚室的人:“就说老林吧,草铺街头第一神盗,撬一个锁从来不用第二下,牛逼吧?老林,这里谁是老大?”
“陈哥。”
“听到了吧?”
飞机头冲杨真摊手,三步并作两步走向另一边的监室旁:
“再说林恩,人称飞毛腿,卖盗版光盘没有一个城管追的上,要不是那天被他姘头出卖,现在也不会在这!小林,这里谁话事!”
后面一句是对着隔壁监室吼的。
“是您,陈哥。”
“听到了吧!”飞机头看向杨真。
杨真淡淡地应了一声,现在他看出来了,那两个狱警已经出事了,他们在用彼此的脑袋支撑着身体不倒。
走廊里,日光灯的灯泡发出咝咝啦啦地微响,开始不断地像鬼火般一跳一闪。
“所以以后你就跟着我混!放心,没人敢欺负你!”飞机头拍着杨真的肩头豪气干云,“明白了?”
“……明白了。”
“好了,现在和大哥说说~你怎么进来的?”
“他们说我杀人。”
压在肩膀上的力道忽然不见了,杨真一愣,发现身旁多了具雕像。
“你,你你……”飞机头双手塞嘴不住倒退。
尼玛~原来这个才是狠角!